小姑娘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就跟她剛剛說餓了時的一樣,毫無波瀾。殺人在她看來,竟是都不帶半分起伏的。
謝七郎這次是真的驚得小藥瓶都掉了。
甚至暗搓搓的在想,這丫頭如果真是個被髮配的,會不會並不是被家族所累,而是她本身就是個惡女?
一想到極有這個可能,謝七郎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但又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給小姑娘上完了藥,見她已經呼吸沉重的睡著了,謝七郎給她蓋好被子,起身滅了燈,許是今天被太多事攪亂了心神,他竟疲憊的倒頭躺在小姑娘旁邊,扯過一角棉被睡了過去。
等第二日天還未大亮,他感覺有什麼東西趴在胸口,壓得他胸悶氣短險些背過氣去,才猛地被驚醒過來。
看著本就醜了,睡相還極差的小姑娘,謝七郎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輕輕地將她挪開,然後下床穿鞋往外跑。
動作一氣呵成,但更像在落荒而逃。
畢竟雁洲民風再彪悍,他一青頭小子,也是第一次摟著個大姑娘睡了一覺,理虧啊!
回到軍營,有些將士已經有條不紊的在練武場晨練,謝七郎到自己的騎兵營裡溜達了一圈,見沒什麼要事,就轉身去了夥營房。
本來想偷偷帶點吃的回小屋,誰知道剛裝好,謝商徽突然冷著他那四季不換的面癱俊臉冒了出現。
謝七郎下意識的將手裡的東西往後藏了藏。
謝商徽冷掃了一眼,沒過問他藏什麼,只問:“你昨晚沒回營,是在十里道過的夜?”
面對大哥的冷臉,謝七郎僵著脖子點了點頭。
謝商徽臉色更冷了:“你年少衝動,有些事我不便過多幹涉,但你給我記住了,我謝家門風清正,你若動了人家,無論為妻為妾,都給我早日納娶了,以免日後遭人詬病,敗壞家門。”
“納娶?”什麼納娶?
好端端的,他納娶個鬼啊!
“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你昨日徹夜未歸,難道不曾跟人家同床共枕?”謝商徽臉色不好,但說得還算含蓄。
可這話謝七郎還真狡辯不了。
他昨晚的確跟醜丫頭同床共枕了,但是他什麼也沒幹啊!就靠一起單純的睡了個覺而已,誰也沒少塊肉啊!
自己當兒子帶大的弟弟,謝商徽哪裡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要不是要保持主帥的威嚴,要不是謝七郎現在長大了,他動手打起來不好看,他拳頭都掄他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