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刺史長嘆一聲:“主簿、主記室、五官掾、文學掾、功曹史、記事史,皆與陸太守一起附逆齊王,長安城破之日,陸太守反抗被擒,其他的官員反抗皆被殺了。”
江晨這下是真的無語了,一個京兆郡,全部都跟著司馬冏反了大晉,想來當時也不知道司馬冏許了什麼好處,讓他們這些官員都跟著謀反,哪怕是司馬冏都死了,還要死命反抗官軍。這京兆郡的大小官員,還真是夠齊心!
江晨聽著,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只能是跟著王刺史長嘆了一聲。
王刺史默然了半晌,又接著說道:“現在京兆郡,不僅太守全沒,下面一些縣,很多縣令縣長,不是被齊王所殺,就是跟著附逆,然後被殺,這麼說吧,不僅是京兆郡,我整個雍州,因這次齊王的謀逆,官員死傷慘重,現在才平亂還看不出什麼,但再過幾天,肯定是亂成一團了。你長安縣,算是損失較少的了,至少你江縣令還活得好好的,而且還立了大功。”
說到這,王刺史一轉話題問道:“我聽聞苟將軍說,你在齊王謀逆時,立了大功,燒了他的北營和長安城內的糧草,破壞了與胡人的合作,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
江晨淡然道:“確有其事,多人可做證。”
王刺史沉吟了下:“此事重大,你可否把一些細節告知一二?”
江晨點點頭,把自己派人如何去探北營,又如何去探到胡人的藏兵谷,又如何
燒了大營,自己後來又如何去燒了在長安城的糧草,樁樁件件一一跟王刺史說了,王刺史前面聽苟晞所說,還有所不信,哪有一個縣令能做這些事的,現在再聽江晨所說,所有事情都極其附合邏輯,如果是編,也沒人能編得如此完美,唯有參與過的人才能把這事說得這麼清楚。
王刺史一直沒說話地聽完,對江晨做了這些事信了九分以上,想著又問道:“看你所說,你好像是事先探查到了齊王要謀逆,所以才去做了這些,你是如何知道齊王要謀逆的?”
這事江晨早想過了如何圓過來:“下官在長安有個娛樂之地叫‘天上人間’,想必大人也聽說過,齊王極喜歡下官釀的酒,所以自他鎮和安後,多數時間都住在下官的‘天上人間’,有幾次就見到他會見胡人,而且會見時極其隱蔽,下官當時就留了心眼,於是讓手下之人去暗訪。”
王刺史聽得非常仔細,江晨接道:“之後又檢視到北營莫明多了不少馬匹,那些馬匹望之根本不像是大晉軍中之物,再探查到齊王在城外不住收糧,幾方一對應,下官就猜想到,齊王或許會有不利大晉之舉。想到此,就更加深跟蹤那些胡人,然後發現了齊王下屬秘密運糧於北山山谷,尋著蹤跡,才發現了這些胡人。”
見王刺史還在聽著沒接話,江晨只能又說道:“當時看齊王糧草大致備妥,想著不日齊王可能就要發動,無奈之下,下官只能行險著,潛入北營和北山山谷,以火攻驚了北營馬匹和胡人,逼得齊王提前謀反。至於長安城那個糧倉,那是齊王準備給胡人的糧草,下官也是跟蹤胡人才探查到的,後面被追殺時,無奈只能喬裝入糧倉內,用火燒了糧倉。”
反正當時司馬冏在“天上人間”呆的時間很長,這王刺史肯定是知道的,畢竟刺史大人的治所也在長安,雖然他因身份不能與齊王走得太近,江晨不相信他不會去打探司馬冏平時的行蹤,自是知道這司馬冏長住“天上人間”的事。
王刺史聽聞如此,不由心裡大嘆,江晨這是運氣極好,又極有觀察力,能從細微處尋找到司馬冏謀逆的一些蛛絲馬跡,這才有此在功的出現。想著此事重大,王刺史又把很多細節又細細問了江晨,比如當時有多少馬匹,從哪兒跑出,糧倉的火是從哪兒燒起來,他是如何逃出來的,然後又如何逃出長安這些事都問了江晨。
江晨當然都清楚,除了用火還是用大鞭炮這事換一下外,其他都是他安排人做的,或者就是他親自參與的,哪會忘了這些,把事情跟王刺史說完,王刺史再無半點懷疑。
王刺史聽完,長笑一聲道:“我還擔心說你年紀太輕,不大穩重,卻不想你做出如此多的事,心思慎密,行事大膽又細緻,實為不可多得人才,怪不得苟大將軍都對你讚不絕口!確實是棟樑之才!這下我就放心了。”
江晨聽王刺史如此說,嘴裡急忙謙虛了幾句,但是心裡卻是有些疑惑,聽著王刺史的語氣,問這些,說什麼放心的話,這聽著像是有事要交給自己做不成?
再一想到現在自己所在的地方,江晨心裡一動,難道王刺史這是要讓自己來郡裡?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