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與蔣大山約好了的,只要確定了司馬冏的死訊,不管任何時候,都把訊息傳出來,然後張宗道他們就即刻組織進攻,當裡面得到死訊亂起來的時候,也沒人會再去管城門有沒人守,到時蔣大山把門一開,張宗道他們直接進長安。這速度和時機把握得好,不僅是司馬冏的人,估計連苟晞也不會想得到。
看到這訊息,不僅是張宗道,江晨也跟著緊張起來,雖然當時江陸說,再喝加了重料的桃花釀,很可能就喝得腦溢血而死,但江晨畢竟沒有經過實際驗證,會不會真死人,他也沒把握。
江晨在長安的時候就看出,喝了加料桃花釀後,司馬冏的臉紅得不正常,以他後世瞭解的醫學經驗,這就是血壓極高的表象,再加上司馬冏那胖胖的身體,不三高都不可能。
記得江晨在後世看到過司馬炎的畫像,還有就是更早時候司馬懿的,二司馬的畫像上都是大腹便便,極其肥胖,想來肥胖是司馬家的家族遺傳,傳說司馬炎死時,口不能言,神智不清,鼻有血漬,按現代的醫學症狀,很像是腦溢血或是中風的表現,所以,司馬冏如果也是中風或是腦溢血死,那也不奇怪,何況,江晨還弄了加料酒給他喝加重他的高血壓症狀。
就算是知道這情況,江晨也沒有辦法,只能是和張宗道兩人枯守在營中等著訊息。
這樣的等待才是最煎熬人的,也幸好兩人對於這事不是太過期待,成亦欣然敗亦喜,心態放得極平,倒還不是那麼難受。
這樣一直坐到寅時過近卯時時,外面突然跑來了一人,臉上帶著喜色,一進來連禮都來不及行就對著張宗道說道:“訊息傳來,確定死了。”
張宗道一下站了起來,臉上帶著興奮:“好,傳令,集結,攻北門。”
江晨心裡也一落,站起來對著張宗道笑道:“大事定矣!祝賀二哥立此大功!”
張宗道笑道:“哈哈!四弟,一會跟我進長安,咱白天就可以在‘天上人間’喝桃花釀了!”
江晨笑道:“我就不跟你一起進長安了,反正事情已定,有無我都不會有意外了。”
張宗道一笑,也沒再管他,走出了營帳去安排進攻長安。
按約定,當確定人死後,訊息傳出城外,再一刻鐘,蔣大山就會把司馬冏已死的訊息在長安城散播開來,造成將士們的慌亂,再一刻鐘,他就會用自己人去接管北門,那時估計人心惶惶,他以換防名義去,也沒人會在意,就算懷疑,大家都在想著司馬冏死後該怎麼辦,也不會去在意他去接管北門。
本來軍士們白天就一直準備著,雖然不確定準確時間,但大致會猜到是在凌晨左右,所以就算睡覺都不解甲,張宗道的命令傳下去,三千人很快就集結了起來,這時候,其他各處紮營的大晉官兵還在熟睡之中,誰也想不到,張宗道會在這時候去進攻長安。
卯時二刻,張宗道手一揮,軍士們都向著北門湧去,方到北門,就聽到裡面傳來聲音,先是沉重的門閂落地的聲音,然
後城門被從裡面拉開一條縫,前面的軍士衝上前去,與裡面蔣大山的人合力一起推開了大門。
張宗道跟著軍士也走了進去,從城門洞門後再站出一人,正是蔣大山,見到張宗道,不由大喜:“張將軍,你也來了。”
張宗道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山,這次你可立大功了,走,帶我去割了司馬冏的首級,儘快穩定長安的情勢。”
蔣大山對著張宗道鞠了一禮,也沒再多話,率先帶著他們向裡急步走去,張宗道帶著一千士兵跟著,其他的軍士則是按之前的計劃,先去控制住要害位置。
一路往長安中心去,方向卻是“天上人間”,張宗道奇道:“司馬冏沒住在齊王府?怎麼像是去‘天上人間’呢?”
蔣大山道:“聽到我說‘天上人間’有桃花釀,齊王他就急不可耐的去了‘天上人間’,還說在‘天上人間’喝桃花釀才更舒坦。”
張宗道笑道:“是舒坦,他在‘天上人間’的時間多過在王府,能死在‘天上人間’,也算是死得其所。”
一路往“天上人間”,路上都能見到驚慌失措的司馬冏的屬下,天又黑,見到張宗道他們只是一愣,有些搞不明情況,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慌亂中也沒人來管他們是什麼人,所有人都在聽到司馬冏死了的那一刻,把心思從司馬冏身上挪開,放到了自己的未來上。
他們速度也極快,不到一刻即到了“天上人間”,這時“天上人間”邊集結了很多人,既有司馬冏的屬軍,也有他的屬官,看到張宗道,都是一愣,再想起張宗道可是外面圍長安的人,有些軍士這才反應過來,就算是反應過來,但很多人臉上也是陰晴不定,也沒人來組織一下,是奮勇殺敵,還是現在就各逃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