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走過張正山的首級,心裡的黯然讓他都不
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個方向,他也非常慶幸,如非自己堅持著出了縣衙,而是因張正山影響住在了縣衙跟張正山徹夜長談,那這裡面估計就會有自己和陳舞二崽三人的屍體。
一時之間,江晨很想衝進縣衙裡,抽出刀來殺個痛快,理智卻一直拉扯著他往遠處走去,一人的力量,在幾萬人潮面前,說螳臂擋車都是高看了。
江晨一直都是個理智的人,兩世為人,更不會再有那樣的衝動,他所想的只是轉過頭來,再看了一眼張正山的首級,再在心裡默默對著他的首級發誓,一定會幫他殺幾個流民來報仇。
張志遠的名號已掛在了他心裡。
再轉過頭時,邊上不遠的一條小巷內,似有一個人影在他轉頭的時候閃過,他望了下,主街上火光沖天,正好遇到了那張臉上,江晨望著面貌似有些熟悉,他心裡一動,再一細思,沒停下腳,望著周邊混亂的流民,一直走向前去。
走出三丈左右,江晨解開腰帶,拐了個彎進了邊上的小巷,似是要去小解的樣,拐進去後他翻過牆進了一個空院,再往回走去,過了這院,他推開這早空無一人的小院窗子,他向外望去,果然剛才那在小巷內閃過的人影還隱在暗處,面前堆著一堆的雜物,只露出一雙眼睛打量著小巷外的景象。
江晨離著那人也就一丈左右,處於他的斜後方,那人眼睛盯著小巷,也沒想到有人就繞到了自己後面,江晨順手從邊上的牆上摳了塊土坯出來,輕輕一扔,正好打到那人頭上。
這一土坯打到頭上,嚇得那人一個急轉身,人面向了後方,手裡拿著一柄刀也抽出來護在胸前,卻也看不到江晨在哪。
江晨微微探出頭去輕聲喊道:“時縣尉,時縣尉。”
那人聽到江晨的輕喊,人愣了一下,刀還是拿在手上,人卻向著江晨的方向移了過來,嘴裡也輕聲問道:“誰在叫我?”
江晨輕聲道:“是我,長安縣令,江晨。”
時縣尉又愣了一下,不自覺地了重複了句:“江大人?”
江晨笑道:“正是我,您快進來說話。”
時縣尉一下放鬆下來,兩步來到江晨面前,藉著一點光,看到正是江晨,不由大喜:“果然是江大人。”
江晨讓開,時縣尉手一搭窗邊,腳再在窗臺上借了下力就進了屋,進屋後對著江晨一抱拳喜道:“沒想到江大人還活著,真是沒想到,可喜可賀!”
江晨手一摁他的手,對他一笑道:“你也是,今晚上能活著都是幸運。”
時縣尉點點頭想笑說,隨即一黯:“可惜,張大人卻沒躲過。”
江晨緩緩地點點頭:“我見到了,首級掛在縣衙口旗杆上……”
時縣尉眼睛都紅了:“我就是見到了張大人的首級在那掛著,想著怎麼也不能讓張大人死後還這樣受辱,所以想出去看能不能找機會把首級解下來,可惜主街上和縣衙前流民太多,沒機會下手。”
江晨看他這樣子,想來在留城,這時縣尉受過張正山的恩惠,在這時候,明知很可能會因此送命,還想著怎麼讓張正山不受辱。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