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時那主簿一門心思只想著那些貴重的文書,也沒抬頭看一眼江晨,江晨也沒把握,他不會認出自己,他當時化妝只是隨意弄了下,也沒想過就真會遇上很熟悉的人,如果不是天黑了,火把照射到人身上總有明暗陰影,江晨這拙劣的化妝,肯定會讓主簿看出這是自己的縣令。
幾人把那些文書都捆到了車上,江晨有意地都離著主簿有一段距離,終於弄完了這些文書,主簿長出一口氣,揮手讓幾人跟著他往大營去,邊上軍士也知道這些文書重要,派出了四人跟著押送這批文書。
江晨不由暗暗叫苦,如果這樣就去到大營,不說遇上司馬冏,到時稍近一些,這主簿難說就會認出是他,而且既然這主簿投了司馬冏,自己下屬的那些吏員,難說還會有人投了司馬冏,這些人只要認出自己,逮著了就是大功勞。
主簿在前,軍士們在後,四輛獨輪車在中間,以江晨和周正的武力值,江晨勉強能勝過主簿,拿一把刀的話,可以與一個軍士有得一拼,周正對上軍士的話,拿著什麼都是送菜的份。
望著去大營的路,江晨有種把自己洗白刷淨送往虎口的感覺。
拐個彎看不見了城門,江晨腦子裡還在急速地轉著想轍,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辦法,只能是想辦法離後面四個軍士遠些的時候,往路邊草叢一鑽,想辦法逃走。
扭頭望了下,已再望不見城門,江晨裝作打了個哈欠,對著周正使了個眼色,黑暗中藉著火把的光亮,
也不知道周正能不能看到,他有些著急,又使了個眼色,周正乾咳了聲,眼睛眨了下,代表自己已看到,只是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江晨不時看著路兩邊,他要等一個草深林密的地方再跑路,這正看著,異變突起,後面突然發出兩聲慘叫,這兩聲慘叫在這靜夜裡聽著十分淒厲,把專心想著如何逃跑的江晨嚇了一大跳,他轉頭望去,卻是大喜過望,原來是不知什麼時候,馬芊芊綴在了他們後面,到了這找個機會殺了兩個軍士。
另外兩個軍士反應極快,也是他們命大,四人是排成兩列跟著走,後面兩人被殺,他們兩人在前面,畢竟是上陣殺過敵的軍士,馬上反應過來抽出配刀砍向馬芊芊。
馬芊芊暴起殺了前面兩人時也是全力施為,被兩個軍士全力一拼,一時舊力未去,新力未生,只能是往後退了幾步避開兩個軍士的殺著,沒辦法再繼續殺向前去。
江晨和周正哪會猶豫,軍士忙於進攻,沒空理他們,兩人把獨輪車一扔,向著路邊草叢裡就竄了進去,這時正好那主簿看到軍士被殺,大驚之下張大嘴喊道:“快來人啊!殺人啦。”
江晨聽他聲音極大,而這條路上隨時都有軍士路過,想也不想,折回頭來,飛起一腳踢向自己的主簿,只一腳就把那腦滿腸肥的主簿踢得栽倒在地,喊出口的聲音戛然而止。
見踢倒了主簿,他沒能再開口叫喊,江晨長出了一口氣,人沒敢停留,急忙與周正一起竄進草中,這才跑出十來丈,後面就聽到那主簿大叫道:“那人是江晨!快追啊,是江晨江縣令!”
這聲音才傳出來,就又聽到一聲慘叫,聲音悽慘無比,卻是那主簿的,江晨扭頭望了下,卻是馬芊芊越過兩個軍士,往他們這邊跑來,路過主簿的時候,聽他叫得大聲,又被江晨踢倒在地還沒爬得起來,馬芊芊聽得煩心,一腳踏出,無意中正好踩在了主簿的雙腿間,主簿一聲嘶心裂肺的慘呼,雙手抱著雙腿間,身體扭曲成了一個大蝦樣,哪還能再喊得出江晨的名字。
江晨稍待了片刻,等著馬芊芊追了上來,馬芊芊伸手握住他,兩人手牽著手,邊上週正也緊緊跟著,向著草叢深處跑去。
跑了很遠,應該有裡許,江晨他們才停了下來喘一口氣,江晨撥出長氣笑道:“差點沒能跑了,誰想得到,會遇上我縣衙的主簿,幸好芊芊你來了,不然我們進了大營不知道怎麼才能脫身了。”
馬芊芊微一笑,氣都沒怎麼喘:“我可是一直跟著你們從糧倉出來的,見你們出城,我先翻下城牆出了城的,誰想得到你們會被那主簿抓去呢。”
江晨笑了笑,剛想說什麼,馬芊芊突然伸手一拉他,江晨馬上閉口不言,他也聽到了,遠處似有人聲似來,而且人還不少,再聽了會,能大致聽到有人在安排:“一隊去那邊搜查,二隊向南,不要讓他跑了。”
江晨心裡一凜,這麼快,就安排好人來找他了,想來是正好有路過的,看到剛才那情況,都不用說,先抓到他這長安縣令再說。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