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進了屋內,屋內裝的是胡豆和小麥,都一袋袋地用麻袋裝著,他走進去,晃了眼,確定沒人在,再往外看了眼,外面也沒人,他進了屋內,想想可以怎麼點火,延遲下,自己能逃得更遠些。
先搬了兩袋胡豆在車上,想半天,爬到糧草上,鑽到最後,先輕輕開啟一點窗戶,望了下外面,滴水溝後沒人,這就方便了。
他拿出油紙,還有火摺子,點燃油紙後,掛在了木窗子上,看著木窗子燃了起來,他才關上窗子,火在外面燃著,一時半會,還燃不進來,等整個木窗子燃起來,自然也就點著了木樑木板這些,到時裡面全是胡豆,有油脂的東西,一燃起來那肯定沒法收拾。
跳下來,趕緊推起車來往外走,出來就看到周正也推了兩麻袋的糧草出來,看到他,對著點點頭,兩人這時都想盡快離開這兒,話也沒多說,江晨與他一路推車往外走,到後門時江晨抽空回頭看了眼,火還沒燃起來,似乎是能看到有些許的煙在冒出,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不管燃沒燃起來,兩人也沒法再呆在這兒,推著車,一路往城門方向去,一路上都有軍士在守衛著,以防人偷溜,或者是推到自個兒家,兩人想找機會開溜也不可能,只能是一路推著獨輪車快速地往前走去。
順著軍士守衛的路,一路到了長安城北,這時城門大開,一串的火把把城門照得如同白晝,一隊武裝齊整的軍士分列城門兩邊,看到兩人,為首的軍士揮手讓兩人快速出城,因為後面還有其他的物資在往外運。
周正一邊往外走,一邊湊近江晨,低聲說道:“公子,看到剛才城門口貼著告示了嗎?”
江晨愣了下:“沒注意看,怎麼了?”
周正道:“下面的字沒看清,但最大的幾個字看清楚了,是告天下書。”
江晨一笑,就算沒看到下面的字是如何,想來就是司馬冏的師出有名,這時候做啥事,講的就是要佔大義,所以就算做著最骯髒的事,也要貼出些大字報來證明自己是正義的,反正這世上能明白真相的人少之又少。
說話間,就出了城門,一路火把往北而去,指明瞭他們糧草要運到哪兒去,江晨想著剛才周正所說,一般這樣的告示,城門內外都要貼上,周正剛才在城內看到,城外肯定也會有,所以他左右瞅了眼,果然在城外用自己造的紙張貼著一個告示,最醒目的就是上面那幾個大字,果然是告天下書這幾個大字。
他正想再看下去寫了什麼,邊上走過來一隊人,望著卻是小吏,並非是軍士,看到江晨兩人停下腳,手一揮對著江晨他們說道:“你們倆,過來,幫著我們搬些文書。”
江晨抬眼望向那說話的人,不由得暗暗叫苦,剛才就說怎麼聽著有些耳熟,在火把光亮照射下看得清清楚楚,卻沒想到這人是長安縣衙裡的主簿,正正的是自己的下屬,想來司馬冏找自己一時找不到,就把這主簿弄了來幫他,主簿一看,這小胳膊怎麼可能擰得過大腿,只能是依附了司馬冏。
江晨暗裡叫苦,人卻
沒敢多動,裝作獨輪車有些晃,先慢慢調整著,一時沒去,在這當頭,他對著周正歪了歪嘴,人卻是稍低下了頭。
邊上的周正人極聰明,看到江晨動作,知道可能是遇上熟人,雖然江晨這時化了妝,但湊近了,如果是很熟的人,那也難免會被看出來,現在也沒法跑,一跑邊上全是軍士,那才真的是往死路上鑽。
周正主動推著車往長安縣主簿面前去,江晨這時才裝著調整好了車,跟著推車站到了周正後面,周正的身體正好擋住他,不讓主簿看到他。
那主簿也沒看出後面站著似粗漢的人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他指了指後面堆著的一堆竹簡帛書對周正道:“你們倆,幫著我把這些文書搬去大營裡去。”
江晨斜眼看了下那些文書,像是長安的戶籍資料檔案,這東西非常重要,事關人口,司馬冏找江晨,一是讓他這七品官投靠自己,二就是為了這些戶籍檔案,江晨看到邊上有輛車車軸斷了車歪在一邊,想來是車壞了,只能是讓他們用獨輪車推去司馬冏處。
周正裝作有些為難地說道:“大人,你看,我們還在運著糧草呢,要不,您找找看有沒空車。”
那主簿哼了聲:“那些糧草哪有這些文書重要?毀了殺了我也賠不起,趕緊的,把車上的糧草搬下來,然後把這些文書放車上。”
說完,主簿又讓軍士叫住了兩輛獨輪車,也是一樣讓把上面的東西扔了裝文書,這是躲都沒法躲,江晨和周正只能是硬著頭皮,磨靡蹭蹭地把糧草卸下來放在城牆邊,再低著頭過去把那些竹簡什麼的裝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