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嘆了口氣:“你不知道,我從昨晚到現在都沒睡絲毫,腦子裡就總想著如果被發現了我們如何如何,你看著我今天非常鎮靜,其實我心裡一直在發抖,你看我的手,現在都還在抖著……”
江晨苦笑了下:“我還不一樣,早早就來‘天上人間’就是想讓自己心安,他們在跟殿下說話的時候,我在下面就在祈禱,別發現別發現……”
劉濤長吁了口氣,一隻手拿著另外一隻手,使勁握了握,然後又抽出來拼命甩了下,這才感覺到沒再發抖:“我感覺我就不像幹大事的人,害怕,真的害怕。”
江晨莞爾一笑:“我何嘗不是,這樣的大事,容易讓人早亡……不過,估計以後我們乾的都會是大事,習慣習慣就好。”
劉濤也笑了:“確實,習以為常就好,不過,殺太子這樣的事都幹了,以後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大的?”
江晨微一笑,扭頭看了眼劉濤,劉濤看著他眼神的淡然,不覺抽了口冷氣:“江兄弟,看你這樣,意思未來我們只有再殺皇帝奪江山這樣的事才算是大事了?”
江晨呵呵大笑,一扁腿上了馬,手上馬鞭輕打一下小跑起來,劉濤也上了馬,鞭子一打也跟著江晨跑去,手握馬,他才發覺剛才還有些顫抖的手居然一點也沒抖了,非常地穩定。
他微微一笑,幹大事啊!
延安已完全整備齊全,兩人到的時候,周正出來迎接他們,他現在基本就住在了延安莊園,江晨和劉濤在莊園裡稍稍逛了圈,感覺都非常完備了,這周正是真不錯,把延打理得井井有條,他人也看著容光煥發,之前本來望著還稍有些卑微的樣,現在根本看不出是以前那個奴隸中人。
望著乾淨整潔的延安,江晨連連點頭,伸手拍拍周正道:“弄得不錯,雖然我不在,你還是能按我們的想法弄起來,非常好!”
周正笑道:“公子,要跟你幹事,哪可能什麼事都等著你啊,那還不把您累死,所以有些事我就自作主張了。”
江晨笑道:“不錯不錯,這叫主觀能動性,到時我們也要教他們如此,主動做事,而不是等著安排他做事。咦,人呢?”
周正笑道:“曦兒姑娘等不急,今天就去給他們上課了。”
江晨不由得苦笑:“這麼多人,她去哪兒上課?”
周正道:“飯堂呢。”
跟著周正去到飯堂,裡面已是擠滿了人,以前的奴隸,現在的學員們人手端著一個沙盤,手持一根長棍,都坐於一個小凳上,飯廳的桌子都挪到了一邊,人太多也用不上,不管誰,也不管是不是識字的,都跟著宇文曦一筆一劃地在沙盤上寫著。
宇文曦是用白石灰在一塊木板拼成、又用墨染成的黑板上寫字,她用這自制粉筆寫字稍有些不習慣,在黑板上寫出來的字比她用毛筆寫的差了不少,這教案是她自己編的,江晨只是跟她提了提,她把現在的啟蒙課和江晨所說的結合,弄出一個簡單的教案,江晨看過,基本能用。
看著板著小臉一本正經的宇文曦,江晨沒打擾她,與劉濤他們看了一眼即離開,江是苦笑一聲:“還想說弄一個開學儀式什麼的,結果她就先開起課來了。”
劉濤和周正哈哈大笑,劉濤道:“什麼儀式不儀式的不在意了,大家都想著看到成效,所以著急著上課。不錯不錯,周正啊,把課程早早安排出來,我到時也要抽時間來上課了。”
周正笑道:“早弄出來了,一會讓曦兒姑娘給你,按公子的想法,哪天上什麼課,上多長時間都安排妥當了。嗯,公子說的那句話——合理安排,勞逸結合,讓學員們德智體全面發展。”
劉濤聽得一愣:“我怎麼沒聽過這話?江兄弟,跟我說說,什麼叫德智體全面發展?”
江晨哈哈一笑:“懶得跟你解釋,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腦子轉了下,是不是把什麼五講四美三熱愛這些也弄成標語呢?還有什麼為大晉之崛起而讀書,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類的也貼出來?
每次來這兒,紙坊都是他要去看的地方,經過這麼久的鍛鍊,紙坊的工人已能熟練操作製紙的工藝,現在造出來的紙比之第一次見時又好了不少,已以現代的那些草紙綿紙差不了多少,平整度和厚度已很均勻,用來寫鋼筆圓珠筆不可能,但寫炭筆羽毛筆是完全不成問題了。
因挖了暗溝排水,紙坊比之前已好了太多,稍還有些異味,卻不大明顯了,能在人忍受的範圍,江晨又去看了下紙坊的汙水生態處理系統——只能是將就了,估計沒啥卵用。
另外一片空地上,又豎起了兩三棟房子,與延安連成了一體,這是給上課的先生們休息用的,畢竟從長安來一趟不容易,也麻煩,晚了不想回,也能住這兒,有吃有喝有睡,沒事估計都不想回長安。
看著已很完備的延安莊園,江晨腦子裡在轉著,感覺這還差些什麼,想了半天,才想到,這兒還差保衛系統,而且這兒也沒有武力保障。
他把想法一說,劉濤笑道:“這倒是簡單了,把那些年紀大些的學員組織了,安排他們不上課時值守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