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秦遊即讓守衛通報進去,見到拓拔突力野後,把昨天江晨給他的策劃說了一遍,果然如江晨所想,拓拔突力野根本沒去懷疑什麼,聽到有珠寶,又能解決問題,直接就抱住了秦遊:“陳公果然是留了個大寶藏給我,只一夜,你即解決了我的大難題!跟你說實話,自從陳公過世,我們的經濟來源就差不多斷絕,基本都是在吃老本,如果沒有你來,我們要麼撤出長安,要麼就只能提前起事了。陳公大才,未雨綢繆,哪怕自己不在卻已把所有都安排好了!”
秦遊搖頭嘆息:“什麼大寶藏,汗顏啊!一切都是陳公安排的,可惜了陳公之才啊……”嘴裡悲痛地說著,其實心裡卻在鄙視,什麼陳公大才,這是江公想的法子。
拓龍突力野也嘆了口氣:“是可惜了,有陳公在,我們何愁大事不成啊!不過,現在有你,我覺得也有不輸於陳公之才,未來我鮮卑能成大事,這必有尊駕的一席之地。”
秦遊連連說不敢,兩人沒再扯其他的,叫上幾個鮮卑人,幾人到了秦遊的院子裡,看到秦遊的院子,似已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樣,處處都能感覺到秦遊的氣息,等再看到那罐珠寶時,拓拔突力野早把那一點點的懷疑和不安丟到了九宵雲外——如果不是陳方安排的,哪可能會有這些鮮卑人交給陳方的珠寶?別說這些粗魯草原人,就算是個中原漢人,面對這些,也不會對秦遊產生一絲懷疑。
所以,一切都按照秦遊所說的方式展開。
有了金銀珠寶,拓拔突力野有的是方式變成錢糧,然後再根據秦遊的方式,把分散各處的人再慢慢聚攏起來,清點人數,核實地址,再找出負責的人——負責的其實本來就有,畢竟來的是部族軍——然後再把錢糧核實後發出,當然不會全發出,覺得差不多吃完了,就又叫負責人回來,再核實下人員,再分發下去,新來的人帶來的牛羊布草,也統一由秦遊這方面統計後再變賣。確實,這樣一切都緊緊有條地進展下去,哪怕是來再多的鮮卑人也不是問題,當然,鮮卑人在長安的佈局,也一一展現在了江晨面前。
當秦遊把這些情報漸漸彙報給江晨,江晨看後不由有些心驚,稍計算一下,在長安,鮮卑人已佈局了兩千多人,而且還源源不斷地有人進入,按拓拔突力野所說的,計劃最後會達到五千人左右,當然,現在只能是說說了,頂天三千人,現在有了秦遊的計劃,他們能承受這組織的壓力,到五千人,不說去打仗了,這後勤的壓力就要壓死拓拔突力野。
但這兩千人現在分佈於長安各地,卻也讓江晨十分驚心,他把情報彙集起來後,叫來張宗道和劉濤,兩人看到計劃的五千鮮卑人時,臉色都變了。
江晨搖頭嘆道:“你們根本想不到,這現在的兩千多鮮卑人,聚集最多的地方是在哪兒。”
張宗道和劉濤兩人只看到那匯總數字,沒看到這,都看著江晨等他解釋。
江晨接道:“那地方我們都去過,是奴隸市場!想不到吧?”
二人大奇:“奴隸市場?”
“不錯,就是胡人奴隸市場!那天我們去了也看到,看到的那些奴隸都是人山人海,還有好多是關著或者沒有展示出來的,在奴隸市場就有一千多人!有些奴隸販子本來就是鮮卑人,他們說是在販奴,其實是把鮮卑部族軍偷偷弄到了長安,而那些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漢人奴隸販子,其實也充當了一個運輸者的角色,到起事時,這些奴隸拿起刀槍,就會成為這些奴隸販子的奪命鬼!”
江晨頓了下又繼續說道:“如果到時這些胡人奴隸拿起刀槍起事,其他的奴隸哪知道這些鮮卑人是有組織預謀的?肯定也是跟著一起暴亂,到時不僅是胡人奴隸市場,就連漢人奴隸市場肯定也會受影響,兩邊離得太近了,這些奴隸會認為是又一次的陳勝吳廣,誰想得到這其實是鮮卑人的陰謀呢?鮮卑人中能想到此計的人,真的是太懂世事人心了。”
張劉二人聽著江晨分析,已是完全沒了主見,他倆本來也不是以計謀見長,這時候只想著事發的後果,哪還能想到什麼,嘴裡只是說著:“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江晨道:“這事現在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了,必須要長安駐軍才有如此能力解決這些鮮卑人。只是,現長安都督我們根本不認識,人家也不見得就聽我們的,”
張宗道拍了下大腿:“之前長安都督為趙王司馬倫,司馬倫死後,不清楚朝廷一時是以誰都督長安,只能去問問李建武李將軍才知道了。”
江晨奇道:“上次他們追著那馬芊芊來到長安,還沒回去洛陽?”
劉濤笑道:“李將軍本來就屬於長安軍,只是當時都督是趙王,所以才跟著趙王回了洛陽,現趙王司馬馥再不都督長安,他自是回了長安待命。上次聽他所言,李將軍已是校尉。”
江晨問道:“校尉,那現在當是長安駐軍最高長官了吧?”
兩人搖搖頭:“不清楚了。當時趙王在時,司馬倫以下,都聽他的,一朝天了一朝臣,司馬倫一死,現在不清楚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