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聽著她的描述,眼色越來越古怪,到最後他其實都有些慌了,不用說,趙王司馬倫是急性酒精中毒的症狀,難說還有就是喝酒嘔吐,嘔吐物堵塞住呼吸道,身邊又沒人,應該是身邊有人,卻是一個不知道急救反而是要殺他的人,所以是酒精中毒加窒息而死。
他還有些不肯定,又問道:“你確定趙王是死了?”
姑娘看他問得鄭重,也有些奇怪,想了想笑道:“萬分確定他是死了,我還擔心說他是在裝,直等到他鼻孔完全沒氣了,我才知道,他是真的生病死了!”
江晨這是真慌了,趙王現在就死了,而不是死在三年多後的那場政治紛爭,而且他的死跟自己有很大關係,如果沒有自己給他的高度酒,他不會急性酒精中毒加窒息死亡,自己穿越過來,可以說是完全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把這人提前弄死了,那……未來歷史豈不是已改變了?要知道,當賈南風弄死司馬遹後,是趙王司馬倫以此為藉口興兵殺了賈南風,然後自己稱帝,如此的結果,其他諸王又藉口討伐趙王,由此引發了八年之久的八王紛爭,而現在,八王之亂的導火線之一被自己拔了,那八王之亂這個火藥桶還炸得起來嗎?
想到這,江晨整個腦子裡都是懵的,用現代的話來說,他現在慌得一逼。
自己這隻小蝴蝶,才來到大晉還沒一年,就颳起了大風暴!
那姑娘看到他聽到趙王死後半天也沒說話,臉色鐵青,在燈泡下看著陰晴不定,有些奇怪,不由伸出那刀子輕輕捅了他兩下,嘴裡輕喊著:“唉!唉!這就睡著了?”
刀尖刺破江晨的面板,疼痛讓他緩了過來,緩過來後不由得在心裡苦笑,以後還有歷史可以借鑑嗎?
他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人坐起來也像那姑娘般靠在床頭:“沒睡著,只是想著趙王當時挺看得起我的,沒想到,這就死了。他給了我這個宅院,封我做了主簿,我都還沒好好謝他呢。”
姑娘伸出刀子又捅了江晨一下,江晨哎喲地叫了出來,那姑娘也沒理他痛成什麼樣:“謝他?他該謝你才是,上次如果不是你帶我去了其他的地方,我早殺了他了,他也活不到前兩天,還害得我東西都找不到。”
江晨不由苦笑:“姑娘,你也不想想,那樣的情況,我帶你去找到趙王,我是死路一條,既然如此,我當然要博一博,看我那兩個兄弟能不能鎮住你了,可惜,雖然是逃出你的魔爪,我還是受了重傷!姑娘,上次你那一刀,我可是躺了十來天才好!”
姑娘點點頭:“不錯不錯,那時候能想到去找別人幫忙,腦子夠厲害,而且你還和你那兄弟演戲,差點就騙過我,再反應慢些,我那天估計都活不了。”
江晨苦笑連連:“這不還是讓姑娘你識破了嘛,姑娘你好眼力!”
那姑娘沒好氣地瞪了他一下,又用刀子輕輕戳了他一下:“跟眼力無關,是我反應快。你們演的一出好戲,如果不是我反應快,險些就被騙了。”
江晨讚道:“姑娘就是眼力好,一看就知道趙王住的地方,哪能門口沒有護衛呢,我想了半天才想到,你是從這點看出不對的。”
那姑娘有些小得意,牙咬了下,忍住了自己得意的笑:“哼,小聰明,還想騙本姑娘。這不,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江晨繼續拍這姑娘的馬屁:“我這孫猴子,再怎麼蹦,還是逃不出姑娘這如來佛的手掌心?”
姑娘聽得莫明其妙,大眼瞪著江晨:“你說什麼孫猴子,什麼如來佛?”
江晨說出來就覺得不對,自己噎了下,這實在沒法解釋,就扯開話題:“姑娘,你既然在洛陽,怎麼又跑來長安了?”
姑娘瞪了他一下:“我也不願意啊,我是被趙王的護衛們從洛陽一直追到這兒來的。”
江晨聽著有些不對:“趙王不是死了?怎麼,他生病死了,聽你說的,又沒人發現,憑你本事,怎麼可能讓人發現呢?”
姑娘嘆了口氣,只是她這嘆氣,並沒讓人覺得是在嘆氣,不過是種語氣的變化:“趙王死了,我不是找不到東西了嘛,想了想,難說趙王世子司馬荂會知道東西在哪,於是就抓了司馬荂逼問,結果不小心讓護衛發現,所以我只能四處逃了。”
江晨又苦笑了聲:“聽你如此說,那司馬荂是被你殺了吧?”
姑娘笑了笑,無所謂地說道:“我怎麼逼問,他說都不知道東西在哪,這樣的人不殺了還留著幹嘛?反正都沒用處了。過段時間風聲過了,我還要去洛陽,找現在的趙王要東西。”
這就明白了,她殺了司馬荂,然後讓趙王府的護衛發現,再發現連趙王都死了,哪還得了,王爺世子同時斃命,肯定是同一人所為,所以,從洛陽追殺他到長安也不奇怪了,現在繼趙王爵位的應該是次子司馬馥,就算他現在做夢都要笑出聲,但殺父殺兄之仇不共戴天,就算做做樣子,他也要追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