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小小的香囊,上面已沾染上了血跡,並不是女士用的,而是那種大晉朝士子們每人都會隨身攜帶的香囊,要知道大晉士子們不僅要薰香,也隨身配帶著香囊,這種香囊並不大,裡面就是各種香料了,為的就是讓自己隨時香味撲鼻,而這個香囊製作得非常精緻,綢緞織就,裡面透出的香味就算是現在有濃濃的血腥味,也讓江晨他們能夠聞到。
李建武道:“這應該是魯三從敵人身上拉下來的?”
江晨點點頭,魯三一看就是粗糙的武人,自己不會配戴這樣的香囊了,只可能是別人的,別人的在與人拼鬥時魯三不可能拿在手裡了,那隻會是從對方身上拉扯下來的。
江晨從李建武手裡拿過香囊,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這個香囊面上繡得有一個雲山紋,作為剛到大晉不久的外來人,江晨也不知道這雲山紋代表什麼意思,只能是後面找人來問清楚了,但是心裡卻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卻一時沒想出來。
李建武道:“一會去問問世子,對於這些物事他更熟悉些。”
江晨把香囊再遞迴給李建武,腦子裡回想著不對勁的地方,卻是想不出來,你說對方來殺人不會戴香囊,這誰清楚殺手裡不會有喜歡風雅的人呢?正好就讓魯三抓下來也說不定。
李建武呵呵一笑:“一直都覺得這些殺手非常專業,卻不想留下了這個香囊給我們線索,天意啊!”
江晨他們再轉了一圈,再沒找到有用的線索,明知道這些人是來找東西的,趙王爺不說,沒人敢問這些人要找的是什麼,江晨當然知道這些人是找什麼,現在他只能裝糊塗,他吃撐了才會說出來對方找的是遺詔,趙王爺自然也不會說,與遺詔的重要性相比,死的這點人根本算不了什麼,
李建武道:“走吧,回去問問世子,看他認不認識這個香囊的來歷。”
回到“天上人間”,司馬倫都還在坐著等他們訊息,並沒人睡覺。江晨先安排了江長安去把陳程收殮了,然後才與李建武他們去回稟司馬倫。
司馬倫聽李建武說了剛才江晨的分析,邊聽邊點頭,時不時他還插一兩句,看得出他對於這次的探詢很是滿意,他接過遞過的香囊,看了一眼,眉頭一皺:“這感覺有些熟悉,似在哪兒見過。”
邊上的世子司馬荂接過來看了看,嘴裡叫了出來:“這是賈謐弄的香囊啊,我見過這雲山紋,他用的和送給別人的香囊都帶著這個雲山紋,這香也不會錯,肯定就是賈謐調出的香,賈謐號稱香道高手,常吹噓自己制的香世間獨一無二,這雲山紋,這香味,不會錯,肯定是賈謐弄出來的。我就說嘛,賈謐這渾蛋……”司馬荂聲音越說越低,臉色也變了,似是想到了什麼。
江晨心裡也一動,怪不得當時覺得這香味熟悉,這不就是賈謐身上發出一香味麼?原來他薰香和制香都是一脈相承,同樣味道。
司馬倫聽著兒子所說,臉色越聽越黑,怎麼會把賈謐牽扯出來了?如果這是賈謐動的手,那就代表了這是賈皇后滅的門,怎麼也想不到,這會把賈后牽扯進來,也確實,賈后現在權勢濤天,養著一些專業的殺手,那就跟玩一樣,以司馬倫現在的能力,也根本惹不起賈后!
一時場面變得寂靜無比,誰也沒再說話,除了沉重的呼吸聲,再沒人說話,而江晨,還在想著剛才自己覺得不對的地方,也忘了要說點什麼。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一會進來了一個軍官,走進來跪地稟告道:“剛才奉李將軍命搜尋血跡,從王府出來不久,我們就看到有血漬落於地上,過一段路,又見血跡。我們分了幾組人不斷搜尋,終於順著血漬到了一戶大院後門後消失,其他地方再沒見到。”
李建武精神一振,急忙問道:“那戶人大院打探過沒,是誰家?”
那軍官抬頭看了眼司馬倫,聲音小了些:“那戶人家姓鄭,是長安的一個世家,鄭家在洛陽為官,長安的這個院子,多數時間是空著,然後就是一些子侄在住著……”
司馬倫一愣:“鄭家?哪個鄭家?”
那軍官說道:“是鄭屺,鄭侍郎家。”
司馬倫哼了一聲:“鄭屺?他可是跟賈后走得非常近啊!哼,說他是賈后門下走狗也不為過!”
那個軍官聲音更小了:“我打聽過了,這鄭家現在是暫借給賈常侍居住……”
司馬倫大怒,臉色都變得通紅:“果然是他!想不到本王低聲下氣地去巴結賈氏,他們還是如此對我!欺人太甚了!等本王回洛陽拿……這小子……哼!”
司馬荂也嚷嚷了起來:“父王,這賈氏如此對我們,不如咱就組織人馬打將過去,他們都欺到咱家頭上拉屎了,不打過去,怎麼對得起王府閤府死去的那些人?”
司馬倫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打將過去?你是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