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利的身體中大多陣列織已經被他以黃銅的機械作為取代,其中同樣裝配有精密至極的感測結構。維塔以及其他人最多隻能根據這爆炸的響動將炸彈被引爆的位置給估摸個大概。但雷德利卻能根據剛剛維塔所設定的引爆時間和震動傳到他們腳下的微妙時間差,還有常人難以察覺的角度,響聲等等,來精確至極的確認墓穴的位置具體所在。
畢竟調查員總是需要調查未知的。在帝國興起的伊始,雷德利尚且年輕,赫裡福德這個城市也只有現在的五分之一大時,就是雷德利,阿斯利還有若克三人行走在荒野中,清除一個又一個神秘的山洞或遺蹟。而在這些足以寫出好幾本厚厚傳記的冒險中,雷德利遇到過太多如果能早察覺幾秒鐘就能完全規避的危險。以此為動機,種種精密至極的感測器被雷德利一股腦的塞進了他自己身體中,並一直倔強的保留到了當下。
所以,僅僅是幾步路的功夫,維塔便發現了雷德利的胸有成竹。所以,維塔特意放慢了腳步,從原本和雷德利的並肩變成了跟隨。而這名老教授同樣沒有讓人失望,他拐來拐去,對這赫裡福德教會總部熟悉的簡直像他自己家一樣。很快,這老教授一腳踹開了某扇藏在樓梯角落不起眼的小門,繼續帶著所有人一路向下。
幾分鐘後,潮溼的氣味開始瀰漫在空氣中,因為隔絕了外界陽光的溫度而讓人覺得有些陰寒。雷德利帶著所有人終於在這教會總部的最底層找到了一個似乎年久失修的壓力井蓋,他率先蹲下,滿臉嚴肅的開始觸控這井蓋生鏽的表面。
維塔同樣駐足,有些警惕的問:“這井蓋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不,”雷德利嚴肅的搖搖頭:“這就是個普通的生鏽井蓋,小心別被它劃傷了,會破傷風的。”
瑪麗蓮咂嘴,似乎對雷德利的回答覺得有些牙疼。她揮手將兩位礙手礙腳的男士趕開,彎腰,纖纖玉手便直接在生鏽的井蓋上扣出了深深的指痕。然後,她以這指痕作為抓握的借力點,再猛一用力,井蓋便被瑪麗蓮生生的從地上拔起。
腥臭的水味撲鼻而來,這壓力井之下似乎是一個已經洩露多年的下水結構。雷德利跳入井中,捂住鼻子:“見鬼,怪不得阿斯利老是抱怨教會總部水費超標,原來是這裡一直在洩漏的原因啊。”
維塔將艾比背起,又婉言謝絕了瑪麗蓮把他公主抱起的提議,跟著雷德利跳下:“……你別跟我說阿曼達一個堂堂主教的墓穴是設在下水道里的。”
“怎麼會,只是從這走最快而已,墓穴還在前面呢。”雷德利聳肩,似乎終於找到了那管道洩露的根源。只是個小縫而已,成年人根本就無法利用,但若是有孩童的體型也許可以從中勉強透過吧。
但這小縫之後並不是墓穴的所在,它或許能通向什麼其他的地方,卻不是眼下所有人探索的目標。雷德利瞳孔收縮片刻,似乎記錄下了這縫隙的所在和它的樣子,便不再對它有任何的興趣,而是帶著所有人繼續向前。
說不清他們是漸漸去包圍那未知的墓穴,還是墓穴的神秘在吸引無知的獵物。雷德利和維塔一行行走在地下,而地面之上也有調查員在朝著震動發出的地方進發。這一路並不長,因為說到底,阿曼達的墓穴就是隱藏在教會總部當中而已。哪怕這總部連帶著墓園佔地相當廣闊,也不可花費太長的時間。
終於,規整的下水道已經消失無痕。而雷德利以及維塔他們的表情則愈發嚴肅,因為在下水道的盡頭,他們同樣發現了一道位於管道之上的裂痕。還是隻能夠讓小孩子體型的人透過,但連續兩次出現就已經說明了它絕非為因為水流或者老化之類的原因所天然的出現。
瑪麗蓮蹲下,像貓兒用鬍鬚丈量老鼠洞口一樣,開始簡單的估算這洞口的大小,嘴裡向雷德利嘟囔:“老頭,剛剛那爆炸的震動傳來的地方就在這個縫隙之後?”
雷德利點頭,而維塔卻握了一下自己的黑曜石義手,摩挲了一下位於中指處的那根無皮的指頭。
說起來,這根指頭曾經的主人多洛,那個能夠操作屍體的眷顧者,就是這樣一個矮小而傴僂的老頭子來著。
多洛就是透過這裡進入墓穴,從而盜走阿曼達的屍體的嗎?他是有所準備,專門衝著阿曼達的屍體而來?還是就是偶然發現了這個連通著教會公墓的暗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