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比拿維塔沒有辦法。
望著徹底鴿了帶自己去遊樂園的他,艾比古井般的眼中漸漸浮現出了一點幽怨。現在看來,維塔對小木雕上記載的內容保持緘默大機率和自己有關。這讓艾比感覺有些俗氣,總不會破開這世界黑暗的代價會是奧羅拉老師偶爾看的言情那樣,是要自己獻出生命吧?
應該不會,艾比的嘴角出現了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弧度,這是她對自己的嘲笑。她知道自己作為人造人和偉大存,對世人來說已經是相當特別了,但面對這連太陽和月亮都是兩團會發光肉塊的瘋狂世界來說又是那麼的渺小與不足一提。
邪神可以玩弄萬物的生命,自己的命對世界來說同樣分文不值。
所以那些覺得獻出生命就能解救世界的未免也太傲慢了些。
猜想沒有結果,所有的一切卻又都回到了原點。艾比有些意興闌珊,往前走的腳步都慢了一點。
而下一秒,因為艾比腳步的放慢對那根連線著兩人間臍帶產生的拉扯感傳到了維塔那邊。男人第一時間回頭,檢視艾比的情況。而發現毫無異狀後,才重新回頭,繼續前進。
但維塔卻將自己的步幅調整到了和艾比相同的速度。
艾比撇嘴,這就是她拿維塔沒辦法的原因。按說她前方的男人就連思維都是被自己把持的,想要拿捏他有無數方法。但,每種方法其實都很折磨,很不人道。
而折磨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心裡會過意不去的。艾比在心中輕嘆,有些懷念以前那個像是木偶,絕無絲毫感情的自己。而感嘆一陣後,艾比卻是小跑著上前,拉住了維塔的衣袖,與他緩緩地並排而行。
……
午飯的香氣在瑪麗蓮的房間中四溢,但瑪麗蓮手上,柄部點綴著白色兔子紋飾的小叉卻懸在半空,久久的沒有移動。
直到瑪麗蓮終於調整好了她的瞠目結舌,她揮舞刀叉,猛地扒了幾口飯,粗粗的咀嚼幾次,再狠狠嚥下,又咕嘟咕嘟的灌了自己一大口湯。
維塔很想提醒瑪麗蓮小心噎著,只是瑪麗蓮沒給他這個機會。現在,瑪麗蓮擦了擦嘴,又拍了下她的胸脯調勻呼吸,看著維塔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我們來捋一捋你在我睡懶覺的這短短一早上究竟做了些什麼?”
維塔點頭,瑪麗蓮在她的桌子上開始輕敲手指:“今早你原本想去給安德魯瑟薇尋找新屋子,順便帶小艾比去遊樂園轉一轉,對吧?”
“沒錯。”
“然後你接連遇上了幾個熟人:老豪斯,亡命徒,”瑪麗蓮開始一根一根豎起她好看的手指:“以及那位和你只有一面之緣的費爾頓?”
“是的。”
“然後為了費爾頓,你就幹掉了若克,那個騎士團高層,前線退伍的老兵,戰功彪炳的騎士,赫裡福德月光劍的保管人,阿斯利和雷德利那倆老頭的親密戰友!?”瑪麗蓮拍了下桌子,騰的站起。
“其實我原本打算先談一談的,”維塔覺得底氣有些不足:“而且是若克先生先動的手,我只是自衛而已。”
可接著,維塔便放棄了他對自己的辯解。看著眼前的銀髮美人抓狂的樣子,覺得有些愧疚。
但更愧疚的是維塔居然覺得抓狂的她比平時還要好看。
瑪麗蓮確實抓了狂,她煩躁的把自己起床後,把自己趕在維塔回來前手忙腳亂打理好的頭髮又一次揉亂,她在原地轉圈,唸唸有詞。雷德利還有阿斯利的名字在她口中被低聲唸叨著,有些吐出的字元猶猶豫豫,似乎是在回憶她和這這兩個老頭幾十年的交情。而有些卻飽含著殺意,似乎她在思考什麼殺人滅口之類不得了的事。
思考了一段時間後,瑪麗蓮卻是忽然變得頹唐。她嘆了一口氣,心不在焉的坐下。又扒了幾口飯,抿了一口水。
然後,她一隻手杵著腮,揮動起一邊的筷子開始給維塔和艾比夾菜。邊夾,邊說:“我在邊境那邊有幾個朋友,赫裡福德這邊也有點路子,逃出去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瑪麗。”
“雷德利現在還沒找上門來,說明你幹掉若克這件事大概還沒有暴露,”瑪麗蓮吸氣:“我不怕雷德利他們幾個,但是若克的身份畢竟不一樣。今後我們的敵人大概就是整個帝國了。源源不斷,我……我沒有信心能一直……”
“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