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的頭仍然差點被炸成一個碎西瓜,是什麼原因?
……還是因為這電話,甚至是電話線的問題?
而此時,才剛平息不久的電話鈴聲又如催命般的響起。軍隊已經開始出現傷亡,平民撤離的隊伍也已經無法被遮掩。宰相向倖存的保鏢之一使了個眼色,保鏢接起電話,然後,按著話筒報告:“是您的親人,他們在詢問現在的情況究竟是什麼。”
親戚,還是親戚。宰相心中毫無波瀾,他在任的時候風評並不好。有諸如任人唯親,放縱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親戚把握要職,甚至對親戚的貪汙腐敗等等問題視而不見的問題。但,幾乎所有帝國高層都知道,這是宰相他一個曾經的寒門小子對抗貴族的必要手段。
就像皇帝要樣太監來當自己的擋箭牌和黑手套一樣,有些宰相自己不方便和貴族撕破臉皮去做的事,就要靠這些離開了他就成廢物點心的跋扈親戚去做。
不過這一次,在襲德的精確斬首下,不知道這個上層區會有多少貴族還能剩下。畢竟其他貴族的宅邸可是隻充斥著種種華而不實的裝飾,絕少像自己這樣把住處修成一個隱蔽的小小碉堡。
“告訴他們現在的實情,”宰相聳了聳肩,對自己的保鏢說:“只是,加兩句話。就說現在兵荒馬亂的,我也沒法騰出人去護衛他們就是了。”
“想活下去,就乖乖呆在原地,當個穩定人心的路牌也不錯,”宰相敲了敲桌子:“對了,距離夷平帝都大學還有多久?”
“按您規定的時限,還有十七分鐘。”
……
發條屋的競技場中。
精靈蒂塔牽著約瑟夫的手,遠遠的望向正從另一邊的通風管道中鑽出來的維塔和艾比,感受著競技場的四面八方伸出的刀片與槍口給地面帶來的震顫。
維塔本想躲在通風管道中用手槍直接斃了蒂塔的,但來不及了。忽然暴走的刀鋒與機械直接將維塔從裡面趕了出來,連好好瞄準的機會都沒有。
艾比的頭從維塔的背後探出,隔著一個競技場的直徑,她再度和自己的騎士相見。
但騎士看不見,他只能身處於經理的幻境中,不停地呢喃艾比的名字。
相隔的只是一個半徑,但實際的距離卻遠如千里。
……
道格拉斯·艾格曼脖頸上的黃銅項圈被完全腐蝕殆盡。五彩斑斕的蘑菇軟軟的墊滿了各處,踩上去分外的舒服。
一個守秘者小隊就是這麼覺得的,舒服,舒服透頂。
道格拉斯搖搖晃晃,仍在呢喃。瘦骨嶙峋的身體觸控著脖頸上殘存的項圈,指尖劃過的地方,便是靜靜的腐蝕在破壞一切的固體,厚重的黃銅落地,落在蘑菇軟軟的菌傘上,悄無聲息的化為一灘黃水。
蘑菇還在靜靜的將眼前守秘者小隊每人數百年的生命腐蝕殆盡。
小隊原本一直潛伏在帝都大學的附近,他們一直盯著被送往進發條屋來的,那些隨著帝皇和宇航員們一齊飛上天空後,承載著禁忌知識的載體。只是,由於學校附近有騎士團的把守,這來自精靈圖德王國的小隊一直沒有滲透進來的機會。
直到戰事打響為止。
但他們的旅途也已經到終點了,潛入到工作區已屬僥倖,但守秘者怎麼都沒料到這裡還關押著一個危險的囚犯。
道格拉斯還在喃喃,一名守秘者動了動耳朵,朝他伸了伸手。
手斷在半空,白骨融為清澈的液體,與守秘者眼底的不甘一同流落。
液體落到蘑菇柔軟的毯子上,滲入大地,化為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