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有些受不了丁妮生和女僕長的竊竊私語,而城市正被迅速分解的程序,即使坐在辦公室中也感受的出。
女僕們送來一批又一批寫著捷報的信函,電報。丁妮生並不介意偵探去翻閱,所以他即使坐在這貴族莊園中也能大概瞭解這突然打響的戰爭究竟有什麼樣的程序。
自己促成的這官僚以及貴族暫時的同盟,不是很明顯的掌握著優勢的嗎?
所以,他很不理解為什麼丁妮生在那邊長吁短嘆,甚至和她的女僕長聊天時都有一種託孤的味道。
但偵探只是疑竇剛起,丁妮生便搖了搖頭,衝著他回過了腦袋:“我們的優勢?不對,現在的優勢可是完完全全的屬於襲德的。”
偵探愣住,忽然雙手有些急切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你在用魔法讀我的心?!”
“我好歹也活了將近100年,你的心思對我來說和直接寫在臉上沒有區別,”丁妮生聳肩:“如果你覺得現在是我們的優勢,不如來思考一下這幾個問題:”
“第一,我們已經抓到了許多許多襲德的機械傀儡,可他的本體究竟在什麼地方?”
“第二,我們拆了城市中這麼多零件,可離徹底拆毀帝都的‘紐扣’結構,究竟還有多遠?”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丁妮生再度看向窗外,語氣悠悠:“襲德的反擊已經開始了,我們到底能不能擋住一座城市的全力反撲呢?”
偵探聽出丁妮生話中有話,下意識的覺得這名貴族的視線根本沒有落在已經成為帝都主人的襲德身上,她是盯上了什麼更恐怖而遠大的目標?
城市,城市……女總督斯蒂芬妮,她也是城市。
但還沒等偵探理出個大概的思路,丁妮生卻悠悠的開口:“喔,小偵探,麻煩臥倒一下,反擊已經來了。”
“什……”
話音未落,丁妮生面前的落地窗忽然出現了一道蛛網似的龜裂,龜裂正中則是一個小小的圓形開口。
而丁妮生的手在這瞬間如同幻影般慌了一下,接著,她豎起了食指與中指,兩根有魔法暗黃色光芒閃爍的指頭間,夾著一個冒著嫋嫋蒸汽的東西。然後,她將那樣東西往後一拋,衝偵探嚷嚷:“拿著,給你個紀念。”
偵探伸手接過,有些燙手。
居然是一枚黃澄澄的子彈。
丁妮生剛剛接到了這枚子彈,此時對著窗外遙遙一指。莊園外的濃霧中,自走炮臺的紅光幽幽的與她隔空對視。襲德一定在看著攝像頭,她就是在向老教授施以囂張的挑釁。
但這股囂張很快在便迅速消退,她馬上失去了所有的風度快速的往桌下鑽,卻在桌下見到了早就在此,又滿臉意味深長的女僕長。
“奶***彈您能接住一枚,還能接住二三四五六七八枚?不趕緊進桌下的避難通道,想什麼呢!”女僕長聲調漸高,但話音的餘音仍然淹沒在激射破窗而來的槍林彈雨之中。
……
丁妮生的警告在一個接著一個的變成現實。
宰相冷冷看著自己宅邸牆壁上剛剛忽然出現的子彈孔洞,槍聲則被外界的霧靄以及宰相宅邸厚厚的牆壁完全遮掩。以此為代價,一個忠心耿耿的保鏢的胸口冒著煙氣,已經倒下。若不是這位久經沙場的保鏢早有準備的捨身救援,那剛剛被貫穿的一定不止牆壁和保鏢,還會有自己的腦袋。
這是襲德反擊的第一步:對帝國高層,以及每個有名有姓的基層軍官進行精確的斬首。那遍佈城市的攝像頭以及機械遠超人類的計算能力,讓被襲德操控著的自走火炮成為遍佈全城的神槍手。
而己方負責用大炮肢解城市的騎士團以及士兵,是需要架設炮擊陣地的。但帝都地形複雜,任何一個建築間的犄角旮旯都可能藏有一臺長著雙腳的全地形自走火炮。它們無視地形的全形度狙擊會給陣地帶來相當大的麻煩。
不過宰相併不會對前線計程車兵和騎士們如何作戰指手畫腳。他並不會打仗,卻也在這麼多年處理和精靈的圖德王國前線戰事的工作中,認識到了具體的作戰策略交給前線的職業軍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一個疑問一直縈繞在宰相的心裡:自己身在的房間早就封閉了門窗,裡面的佈置被特意打亂,所有有機械結構的傢俱都被丟棄,甚至電話都換回了最為原始的那種型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