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都是聽說,你好像什麼也不知道。這麼消極,好像不是你的風格。”
“……確實。”
“我聽說你相比之前變得更加極端了,而消極也是極端的一種。還聽說你非要給萍水相逢的水手講一個故事?”
“……我非做不可。”
“夥計,心理的大幅改變已經說明了問題,”奧羅拉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安:“我在教會讀過很多有關的文獻,這就是眷顧著這是失控的徵兆之一,你必須克……”
“我只能盡力。”維塔甚至沒讓奧羅拉說完,便粗暴的打斷了她的勸誡。
“……”奧羅拉沉默,眼前的男人居然已經不屑於掩飾他的變化,一般而言,這樣發生極大失控傾向的眷顧者若是在赫裡福德那樣正常的城市中,必定會勒令24小時攜帶炮彈信標,每天定時接受幻術魔法的干預,必要時,還會被送到遠離城外的療養院中……
那個有護工的療養院中。
咦?等等?奧羅拉思維一下子有些發散,赫裡福德療養院她是瞭解的,接收過許多瀕臨失控的眷顧者。但走出來的人總是比送進去的人要少得多,一開始奧羅拉還以為是徹底失控的眷顧者被送到了別處,而從來沒有在意過。
可是現在,維塔,他的同伴也有了這方面的徵兆,奧羅拉才忽然發覺其中的不同尋常,因為療養院中駐紮著護工這樣的偉大存在,而護工是喜歡吃人腦子的……
會不會,那些失控的眷顧者其實並沒有被妥善安排,而是被護工給一個個撬掉了腦子,全部吃掉了?
可是,為什麼吃的是眷顧者?說句不好聽的,想吃人,赫裡福德的工業區有的是吃了也沒有絲毫風險的黑戶,根本不需要這麼大張旗鼓……
難道,眷顧者這種被邪神青睞的人本身就是特殊的,而失控的他們更加接近邪神,所以對於護工這樣的群體來說,也更加的可口嗎?
奧羅拉忽然陷入了巨大的不安,她開始懷疑,懷疑艾比在不經意間就隨著約瑟夫一起被帶到了帝都,會不會也是安排好的?
而艾比,她也許是這世間最脆弱的偉大存在,可即便如此,她也必定比普通的失控者,要特殊的多,也可能要可口的多?
是帝皇想把她餵給什麼東西?還是說……帝都的帝皇想要親自享用小小的艾比?
奧羅拉捂住了嘴,彷彿感受到了痛苦的反胃,卻只能深吸一口氣,強行平復下因為猜測而翻騰至極的情緒。
然後,抬頭,忽然一把扯住維塔的領口:“明天如果真有覲見,你必須帶我去,休想撇下我。”
“好。”維塔回答的很乾脆。
奧羅拉這才低下眼睛,放開了扯住維塔的手。
維塔揉了揉脖子:“你和雪煙或許有些地方很像。”
奧羅拉心煩意亂,只是咬了咬牙:“什麼?”
“有很多,比如你們一樣會突然的生氣,”維塔聳肩,坐下,靠在沙發上:“我大概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驚慌是這世界上最沒有意義的事。我們明天先暫且等待,實在不行,就再潛一次水。湖下堡壘就在那裡,不會消失的。”
“……謝謝,明明我才是這裡的兼職心理醫生,居然反過來被你開導了。”
“我也許很擅長開導人,”他輕笑:“而且,我也確定雪煙也說過類似的話。”
“……能給我講講嗎?”
維塔點頭,迷上說故事的他緩緩的將他和瑪麗蓮在工業區的所見所聞,以及那“黑暗中的星星”,靜靜說出。
而萬恩浦洛上空的礦石還在閃爍,他們也是“星星”。
也是這個夜晚最忠實的聽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