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音雲一聽“完婚”二字,嘴裡的動作一停,竟是被辣椒嗆到,捂住嘴巴咳嗽到眼淚橫流。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白景輕撫簡音雲的背,幫她順順氣,似是絲毫不在意清玉所說的話。
“這不都搶到嘴邊了嗎?”簡音雲意有所指。
可轉念一想,人家都是幾萬歲了,定親估計也幾萬年了,她這二十來歲的凡人,莫不是無意中做了第三者?
於是她又連忙屁股往外挪,離白景遠了一些:“你們接著說。”
清玉話已至此,明知白景無意於自己卻仍是不甘,畢竟婚約之事亦不是兒戲,她不屑於與一個凡人爭風吃醋,卻也不能接受她的天帝哥哥與一個凡人如此親密無間。
“姑娘既讓我們接著說,清玉今日便也與姑娘說個明白。”
清玉在簡音雲身邊坐下,迫使簡音雲無法繼續假裝吃飯,只得正面回應。
“姑娘與天帝哥哥在凡間的那段往事,清玉也有所耳聞,成親不假,卻未拜堂,就連轎子,也是從後門入的,而我與天帝哥哥青梅竹馬,自幼便定了婚約,算起來也是在姑娘之前,所以姑娘之事,實屬誤會一場,且自天帝哥哥父母出去雲遊不問政事後,便一直是我陪著他,姑娘既為凡人,便應知道人神殊途。”
白景從始至終沒有說話,聽著清玉一字一句與簡音雲娓娓道來。
“凡人不過匆匆數十載,於天帝哥哥漫長的神生而言,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想必姑娘也不願意在身死後,天帝哥哥永世孤獨,你說對嗎?”
這句話問得巧妙。
無論簡音雲如何回答,結果都是隻要她不離開斷了這份情,便是不顧及白景,自私的想要貪這一晌之歡。
簡音雲沉默不語,她開始審視自己最近突然迸發的情感,雖有生離死別,卻萬萬沒有到與人撕破臉皮去爭搶一個男人的地步。
還是一個平時溫言軟語,極近挑逗,卻在未婚妻步步緊逼之時袖手旁觀的男人?
她若有所思的看向白景,並不作答,只是輕巧的笑了起來。
“仙子與我說了這麼多,不過是想要我知難而退,可我並未糾纏,你何不問問你的這位……未婚夫如何想?”
她故意將“未婚夫”三個字咬的格外重,用以提醒白景,此事因他而起,自己可沒有替他安撫妻妾的義務。
白景原本只是看戲般想看看簡音雲的反應,確切地說,是為他吃醋,為他努力的反應。
結果簡音雲聽完並無任何不悅,反而輕飄飄的將問題踢到了他身上。
清玉正是因為知道白景會如何選擇,所以才決定從簡音雲下手,誰知簡音雲不上道,絲毫沒有惱羞成怒,拂袖而去的意思。
這回輪到簡音雲看戲了。
無燼露出讚賞的目光,往日裡都是些恨不得倒貼給主子的女人,清玉仗著身份才情和樣貌,自是好打發,今日這個偏偏是個不怕事兒,還滿不在乎的主兒,難怪主子動心了。
白景看戲之心被簡音雲一眼識破,頗有些尷尬,故意咳了咳,說道:“生同衾,死同穴,唯你一人。”
轉而又跟清玉說道:“那份婚約,從始至終我都未曾答應,不過是長輩們在你我年幼時的口頭玩笑之言,何必當真。”
“話不是這樣說的,你不當真,不代表這位清玉仙子不當真,這樣吧,你我反正也是人神殊途,凡間一場戲,不如就此別過吧。”
簡音雲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褶子,又向無燼一拱手:“這身衣裙,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