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什麼,你喜歡就好。”
感覺到朱凱烈客氣中流露出的疏離和冷淡,顧曼妮終於按捺不住,不惜將哥哥顧燃的多番叮囑和勸告統統拋擲於腦後,直接強勢開口:“聽我哥哥說,阿烈哥你有心上人了?你們在交往嗎?她是誰呀?”
空氣有一瞬間的清冷,半晌不見朱凱烈開口,急急地復又追問:“哪家的千金,我認識嗎?”
“無可奉告。”
被直擊心扉的話語擂得外焦裡嫩的朱凱烈終於忍無可忍地抬頭,冷冷的眸光似鋒利的箭一般射向顧曼妮,凜冽聲音裡怒火在翻滾,聽得她不禁渾身一顫!
“我的事情與你無關,沒事的話請你離開。”
“我有事!”聽到赤裸裸的逐客令,瞬間回神的顧曼妮趕忙插進話來,阻止朱凱烈的進一步行動。
說完,一步步顫顫巍巍挪到朱凱烈辦公桌前,精心裝扮了一番此刻淚盈於睫的她看起來愈發楚楚動人。
“阿烈哥,你真的不再考慮我了麼?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自責與反省中度過,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你的回心轉意。”
“回心轉意?”朱凱烈忍不住輕嗤而笑,彷彿聽到了時下最最流行的冷笑話,“當年背叛和出軌的人,好像並不是我。”
“這麼說阿烈哥,當年的事你還是在意的,你還是在意我的,不是麼?”顧曼妮聞言,彷彿揪住了一顆救命的稻草,一旦抓住了,就死命不放。
“對不起,當年只覺得恥辱,而如今是不齒。沒有什麼在意不在意的。”
“我們真的回不了頭了麼?”顧曼妮不死心地問,盈滿於睫的眼淚終於按捺不住,一顆顆從精緻的妝容上撲簌簌滾落,恁是任何人看了都忍不住動容。
“我們從未開始過,何談回頭?我現在倒是無比慶幸從未跟你有過開始,否則,那生吞一顆蒼蠅的滋味,你懂的。”
“阿烈哥,你何苦這樣作踐我?事情遠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再說,我也是有苦衷的。”
聽到“苦衷”二字,他像是又聽了個極好聽的一個笑話,本就疏離冷漠的臉上,現在又將一側的唇角不屑地上撇,把那半張好看的臉生生拉偏了一個方向。
敏銳地感覺到打苦情牌這條路走不通,顧曼妮立刻變換執行了下一條方案,她自信滿滿地認為朱凱烈聽了一定不會再無動於衷:“再說了,你新接管了公司,相當於在你的手裡才剛剛起步,你又剛回國,這邊的一切你還都不是很熟悉。你若選擇了我,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們顧氏必定會傾盡全力協助你,我哥哥也會成為你的左膀右臂。這樣……”
“不需要!”
不等她毫無意義地喋喋不休下去,朱凱烈冷冷出聲打斷。
“那你告訴我,她是誰?能帶給你更大的助力麼?她究竟比我好在哪裡,讓你這樣忠言逆耳、對她這般死心塌地?”
“她麼,呵呵,倒是比你有一顆乾淨的心!”微微揚起的唇角溢位濃濃的譏諷與不屑,這樣的回答半是調侃又半是認真。
“你……”
顧曼妮再也忍受不了多番的拒絕與羞辱,恨恨地起身,憤憤然轉身離去,恨天高砸在光滑的地磚上脆生生地一路響到門外。
直到聲音遠去,他才漸漸回過神來。可是已無心再審稿。
明亮的玻璃窗外是車水馬龍的熱鬧與繁華,卻在喧囂中透著孤獨。
他長長地圩出胸中一口濁氣,深深地感覺到:並不是每一次傷害,都能握手言和;並不是每一次握手言和,都能從頭再來。
腦海裡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聲伴著舒緩的音樂響起,塵封的記憶衝破了阻隔的閘門,潮水般洶湧而來,瞬間將朱凱烈的胸腔充盈漲滿,他幾乎有些喘不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