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這一切的玄貓轉過身,一雙幽綠色的眼睛朝著蒼擬眨了兩下,又將頭輕輕貼靠在蒼擬的胳膊一側,喉嚨裡響起了睡著時那陣聽起來能令人骨頭酥軟的呼嚕聲。
玄貓的一系列舉動令蒼擬瞬時呆住,她一時間難以理順自己現在的心情究竟是驚訝還是興奮。
‘或許……是幸福’
只是腦海中忽然蹦出的一個詞,又將蒼擬嚇回了現實。埋怨起自己腦袋裡胡想的都是些什麼,怎麼可能對貓產生什麼莫名其妙的感覺。
她忙抱起一臉乖相的玄貓,好好的坐穩了回去,安全帶也因回彈發出‘嘭’的響動,正開車的安紅豆稍稍側過頭,看了看臥在她腿上的貓,又踩了一腳油門,抬眼瞥了下後車鏡裡乖乖蜷成一團的七仔仔,帶著笑腔道:
“剛剛瞧七仔仔在大黑麵前吃癟的樣子,它也終於遇見狗生中的剋星了啊!哈哈哈!”
蒼擬抓撓著玄貓頸後,打趣道:“總的來講,紅豆你要感謝我家的貓,要不是它先我一步對上了七仔仔,我揚起的一巴掌可是要狠狠的朝它臉上拍下去了。”
“噫——真夠殘忍的!”安紅豆狠狠扣了一下圈著毛絨套的方向盤,裂了下嘴。
“只顧著要你陪我買貓,我還沒問,方教授的畫是哪天上交?”
蒼擬提起的這一嘴,令安紅豆猛然想起,困擾了自己好幾天的大事到現在還沒有個著落。
其實從收到方教授交給自己的任務那時起,她心裡便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明明自己和蒼擬同為知名油彩畫家方修元方教授的學生,為何偏偏只要自己做張畫給他執教的藝術院校的學生看。蒼擬的畫作明明更加寫實,相較自己的畫作,更具教學指導性,每每想到這裡,安紅豆總覺著,是方教授選錯了人。
“老師說週末要我帶去學校找他。”
“那不就是四天後?”
“唉!”安紅豆嘆了口氣,路口的紅燈透過車窗映得她原本蹙起的眉頭好似擰得更緊了:
“小擬,我總覺得是老師選錯了人。能在有短時間限制的條件下上交作品且能有質量保證的,你才是不二人選,我是屬於沒有靈感是作不出畫的型別啊。”
話音落下,除了打在車窗的雨水聲,車內的二人不知緣何靜的突然。
少頃,手中一直抓撓著玄貓後頸的蒼擬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兩直視著前方的樓群,道:
“我覺得,你可能沒有明白老師的用意。”
“還真被你說著了。”安紅豆悶悶的回答。
“你還記得方教授有一次專門挑了一堂課的時間來點評我們的畫吧?”
“記得啊,那次我畫了一片雛菊花海,而你取了老師學校園林內石橋的一角寫生。”
“對,就是那次。”
安紅豆好似陷入了回想,用極其輕柔的語調繼續說道:
“我記得那是我們第一次嘗試自己創作,不再臨摹名畫的構圖與用色,說起來算是我們的第一個作品。”
“那你還記得方老師是如何評價我們作品的嗎?”
“太有印象了!”提到這裡,安紅豆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驚的後座上垂著耳朵正委屈得不敢抬頭的七仔仔,都將瞳孔放大了一圈。
“當時老師點評你觀察事物細緻入微,調色用色方面極有天分,寫實中又有意象並現,具有做畫家的先決條件,我自小認識方教授,可還從未聽過他老人家這般評價自己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