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特洛親王。”
雖然在梅拉呆了這場時間,但對這裡的政治格局,路禹的理解僅限於四大國的表層,瞭解最多的也只是教國的光輝院架構,因此他把視線投向了塞拉。
塞拉解釋:“當年,斯萊戈有權繼承帝位的一共三人,除開諾埃爾,他還有一位哥哥,一位弟弟,以及無權競爭的姐姐與妹妹七位,維特洛正是諾埃爾同父異母的哥哥。如果我記得沒錯,維特洛親王在諾埃爾當選之初就對繼承資格表示了不滿,認為父親與寂靜者的選擇是錯誤的,因此受到了懲罰。”
諾埃爾把西瓜抱了起來,繼續挖著吃,並用冰涼的勺子在腫起來的臉頰上冰敷。
“你覺得斯萊戈國內不斷冒尖的反對者是哪來的?早期我放權,我的好哥哥,好弟弟,甚至是姐姐妹妹們都分潤了一些甜頭,暗自欣喜,所以相安無事罷了。浸染之靈我藉著戰爭收權,打壓他們的派系觸手,民間對於我指揮得當,斯萊戈受損輕微的事蹟可是隻字不提,反倒是把奢侈、荒淫無度、縱慾這些帽子扣到我頭上,認為沒有我,帝國將帥依舊能取得大勝。”
“後面的不談,前面的奢侈、荒淫、縱慾,他們說得不對嗎?”路禹送上了助攻。
諾埃爾一邊注視著碎光,一邊辯解:“可我在這些事情之餘一直在做正事啊,天災動盪,斯萊戈偌大的疆土,只要在我精心挑選的執政官治理下,不說吃飽,但總是餓不死的,治安也遠比科德佐恩的混亂景象好得多吧?我也沒有挪用過斯萊戈國庫款項,就連他們批評的奢靡享受也是自己賺錢自己花,甚至貼補了不少公共建設……”
他看向塞拉:“勞倫德教皇還在世時,我跟隨推行了福利院制度,這就是個燒錢的機構,可我仍舊在王都克萊斯托,蒙德萊利,亞萊三個區域自行填補虧空,已經堅持了五年……他們不讓我搗鼓稀奇古怪的產物,那些孤寡者,他們掏錢養嗎?他們會這麼做嗎?”
塞拉點了點頭,她被迫地為諾埃爾送上助攻,畢竟他實打實這麼做了,至於賬面,她相信諾埃爾這樣高傲、率直的人,還不屑於說這種謊。
維特洛的領地與梭倫接軌,在浸染中受損不小,作為本地森精,碎光的親族皆在最早的浸染衝擊下死去,家園也群草不生,也是在這時,維特洛向領地內的各族宣傳,浸染危害擴大,源於諾埃爾的怠政與無能。
塞拉嘖了一聲:“你幾歲了?”
“三十六……”碎光低著頭。
“沒有去求證,依靠一腔熱血成了維特洛的利刃,自願以死換斯萊戈各族一個未來?”塞拉看不下去了,“這麼典型的轉移矛盾你看不出,是不是刺殺時還挺自豪,自我感動了一把?”
碎光頭更低了。
看到諾埃爾讚許的目光,似乎希望自己多說點,塞拉立刻打住。
現在她輸出的每一份子彈,都會成為諾埃爾之後攻略的鋪墊。
像碎光這樣失去家園,被維特洛洗腦成為死士的人不在少數,碎光因為出類拔萃,抱有必死信念而被選擇成為了弒殺諾埃爾的人選。
這樣的人都能扭成自己人,諾埃爾怎麼做的?路禹大感疑惑。
至於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間點動手……
“兩個原因,其一大概是覺得我再這麼削弱老貴族們,他的影響力和能團結的物件會減少,因此打算鋌而走險,製造出我不得民心的景象。其二……據信使透露,我的好哥哥似乎和一些異族的貿易往來格外密切,這條商路的建立正是在科德佐恩被入侵之後。”
路禹悚然一驚:“他賣國?”
“誰知道呢,也許約定了製造斯萊戈動亂的事實,接著順勢將斯萊戈變成下一個梭倫,各自割據吧。散裝斯萊戈對於異族,對於我的兄弟們都是有利的,畢竟科德佐恩之後,就要到我和教國了,對了,你們覺得,教國現在的宗教衝突有沒有他們在暗中推動?”
塞拉眉頭微蹙,無論是抵禦異族第一線的科德佐恩,還是列成三瓣的梭倫都認為教國屹立能保證一定程度的秩序穩定,但教國轉向保守後……
難道最近梅拉的亂象,不僅是各個新興勢力崛起導致的,其中也有著異族與他們互相串連?畢竟只要四大國不亂,新興勢力夾縫求生的難度實在太大了,異族入場,打亂格局,才能火中取栗。
“異族中雖然有能人,但如此瞭解教國失去勞倫德可以被利用的弱點,精準挑動光輝教派脆弱的神經,引發大範圍的仇外現象,沒有四大國原住民中的精英點撥,我可不信。”諾埃爾冷笑道,“我的哥哥也好,禁魔教派、迴歸理性,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新勢力,這些野心家迫不及待想要登上舞臺了。”
“為了還願意相信我,但有些愚昧,容易受人矇蔽的斯萊戈民眾吃飽飯,只能讓我的哥哥先迫不及待反我了。”諾埃爾吐出了幾枚西瓜籽,“同是父親的血脈,我已給足尊重,但他們想要的太多了,我滿足不了。”
“我還想讓這座藏品室繼續充盈,成為一座能讓後世讚歎、膜拜的宮殿,我也想舒舒服服地享受到壽終正寢,最好就死在床上,在那一天到來前……只能請他們都去死了。”諾埃爾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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