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會覺得你把自己身邊的人看得比自己都重。”歐爾庫斯抿了一口茶,“哪天我要是死了,很好奇你的反應。”
“那我得提前問問你喜歡吃什麼喝什麼,掃墓時候我會特地帶去你的墳頭,當著你的面吃了,看看能不能把你的靈體氣出來。”
“那必然不可能。”歐爾庫斯無所謂道,“我又不是你,對一道菜到底是甜是鹹有很深的執念。”
“那我就帶著撕了一半的召喚書籍到你的墳前上貢,嗨呀,這樣無論如何你都只能看到一半。”路禹想了想,“又或者我把你家麵包拐回來,讓她學我的召喚物,放棄你的理論研究……”
“怎麼能這麼缺德啊!”歐爾庫斯急了。
就在路禹和歐爾庫斯鬆了口氣,談笑風生時,杜爾德蘭的某處洞穴之中,浮萍一把將雷芙按在了牆壁上,粗重的鼻息噴得雷芙不敢睜開眼睛。
倖存並最終撤離出來的其他人想要上前勸解,卻被浮萍大喝著退開。
眾人從未見到浮萍如此憤怒,一直以來她那略帶些靦腆的性格一直被大家拿來調侃,此刻的她卻強勢得如同一位女王。
“給我解釋!”
雷芙不復先前戰鬥時的瘋狂,被浮萍揪著領口的她如同小貓:“是裡扎拿走的。”
“你知道?”
“事後知道的。”
“那你為什麼不還回去?”
雷芙沒有應聲。
“雷芙,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可能害死了一位先驅者的徒弟,這是先驅者之間的矛盾,會不死不休的!”
浮萍怒而環視四周:“裡扎呢,他在哪!”
一個只剩下右臂,臉色蒼白的武者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小浮萍……裡扎所在的小隊,都自爆了。”
浮萍捂住了額,一張張熟悉的臉在眼前閃過,他們仍未模糊的聲音從記憶深處泛起。
他們中有人從小時候起就一直照顧著她,有人為了能讓她吃飽飯快快長大高強度勞作落下殘疾,還有的人則是為了讓她躲避來自貴族的掃蕩,以身作餌,最終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那一瞬間的憤怒隨著知曉死訊化作了無言的沉默,浮萍頹然地坐在地上。
“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不都計劃好了嗎?”
雷芙想要伸出手摸一摸浮萍,但是看了看結了血痂的手臂,擦拭不掉的血腥味,她默默地把手收了回來。
“不只是裡扎,很多人都認為你不該輕信對方的隻言片語便將一切和盤托出,即便對方給予了你一些幫助,但鱸魚成為先驅的時間比你早太多了,也太神秘了,誰又能知曉這些高高在上的魔法師內心在為何種陰暗計劃佈局謀劃,你沾沾自信的收穫可能只是他為了佈局丟擲的餌料。”
“我們因為輕信魔法師、貴族們的許諾吃了大虧的事情還少嗎?多少協議成了廢紙,多少屍體堆滿了格拉納漢街區的下水道,多少人被碾死,像是一隻老鼠,毫無尊嚴地倒在汙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