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初舒了口氣,她正不知道要用什麼藉口呢?
陸子晰看她放鬆的神色,心裡微微有點酸澀。的確,他剛才已經看出她的為難,所以願意成全她。但是果真看到她略微欣喜的表情,心卻還是不能自已地疼痛。但,還是努力維持著溫潤的笑,跟她說了再見。倒車鏡中,安洛初臉上的笑早已凋零,陸子晰臉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顧仰辰鬼使神差地準時下班,但是車停在別墅的時候,他卻微微猶豫,自己究竟在幹嘛?又要自討苦吃嗎,不是說好給她足夠的空間嗎?心裡有點酸澀,但隨即又搖搖頭,安慰自己,不知道她想好怎麼樣了沒有。
儘管如此,卻還是有點心虛,硬著頭皮走進去。安洛初不在客廳,顧仰辰有點失落。隨意地將雙腿搭在茶几上,無意間瞥到茶几上的果盤裡竟然有桃子,他皺皺眉。安洛初那次嘟囔看到桃子她的心都癢癢,他索性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準把桃子帶進這幢別墅。哪個冒失鬼呢?顧仰辰看著膽戰心驚看著他的下人,指了指那盤桃子。
傭人的臉色即刻蒼白,自己只是看著果盤絲毫未動,所以並未端走,卻忘記了少爺的命令。這不是找死嗎?她聲音有點哆嗦:“下午家裡來了客人,這是客人帶過來的,少奶奶讓洗好,所以——”
“客人?”顧仰辰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
“就是上次來家裡的那位陸先生。”
陸先生,顧仰辰的臉色愈發陰沉,他們還真是肆無忌憚,這麼迫不及待相見嗎?還在他的家裡,顧仰辰的指甲已經深深嵌入他的手心,但是漸漸地,唇邊卻勾起自嘲的笑容,為何總是要為她心痛?
下人見狀,不知所措,顧仰辰回過神來,眼神已經冰涼如霜,他嘴角輕撇,只有冷冷的三個字:“滾出去。”
下人趕緊遵命,在這個暴君面前多呆幾秒,她非得心臟病不可。
而顧仰辰看著那盤可人的桃子,想到這是自己最喜歡的水果,心愈發痛得不能呼吸。安洛初和陸子晰聯合起來,給他致命的打擊。諷刺嗎?他為了她不動聲色地放棄了自己最喜歡吃的桃子,而她,卻為了那個男人,不知道她不喜歡吃桃子的男人,將桃子擺放在他顧家的客廳裡。安洛初,顧仰辰幾乎可以想象,她強忍著對桃子的厭惡,對著陸子晰微笑。也是,不掃陸子晰的興,她寧願委屈自己。不,看見陸子晰,她的心就是歡喜的吧?顧仰辰覺得自己已經無力憤怒。
這時候,安洛初推門走了出來。看到顧仰辰,她心裡微微有點欣喜,但還是刻意繃住了臉。顧仰辰看了她眼,將眼神看向別處。安洛初有點懊惱,他還是要躲她嗎?於是,鼓起勇氣,再次站在他面前。
她的影子投射在他身上,顧仰辰看著籠罩在自己頭頂的陰影,心裡的怒火又在熊熊燃燒,燒得他快要瘋掉。努力剋制著自己滾燙的情緒,顧仰辰的聲音格外冷淡:“又怎麼啦?”
又?安洛初徹底被激怒,好像她有多麼愛找茬。只是看著顧仰辰冷漠的神態,她心裡微微嘆息。那麼,真的要用那種方法嗎?安洛初有點忐忑,貌似有點小人。
“沒事,我先回客房。”顧仰辰看她不說話,刻意不耐煩地說道,他只是無力面對她。尤其是想到陸子晰,他覺得自己即將失控。
“顧仰辰。”安洛初看著他的背影,咬咬牙,說道:“我要搬回安家住。”
什麼?顧仰辰的腳步沒有遲疑地停了下來。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轉過臉,眼神陰鷙地看著她。
安洛初有點慌張,卻還是嘴硬地說道:“我,我要搬回安家住。”
顧仰辰錯愕地看著她,安洛初有點輕鬆,方法奏效了吧?但是隨即有點失落,他並不是緊張她,她心知肚明。
“好。”顧仰辰的聲音暴戾。
安洛初怔在那兒,她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顧仰辰。顧仰光曾經教過她,可以用安楊嚇唬顧仰辰。雖然當時的她覺得可笑,但是更可笑的是,為了他的幾句挽留,為了他可以低聲下氣,她竟然真的用了那麼拙劣的方法。但,他卻無動於衷。她,對他而言,真的那麼微不足道嗎?眼淚即將奪眶而出,安洛初背轉了身。
她真的要這麼決絕地離開他嗎?顧仰辰的心像被人掏空。前幾分鐘,他還告訴自己,顧仰辰,放她走吧!她的心不在你這兒,陸子晰這麼容易就可以左右她,讓她加快逃離的你的步伐,你憑什麼以為你可以永遠地把她留在你身邊?還那麼傻,奢望她可以將心交給你,她的心都不在她自己這兒。
但,看著安洛初轉身,顧仰辰的心漏跳了幾拍,他真的願意放她走嗎?不可以,想到她和陸子晰恩愛地站在一起,他的心就痛得要命。為什麼她可以這麼殘忍,留下他獨自痛苦。既然你這麼絕情,安洛初,別怪我,顧仰辰的神色鎮定下來,但是語氣卻更加冷漠:“安洛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