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洛初將鬧鐘設定成早上四點五十,她有點得意洋洋,顧仰辰,你不用上班嗎?我看你怎麼躲我?
顧仰辰六點多的時候走出客房,看到推門而出的安洛初有點驚訝。她怎麼這麼早就起床,難道沒睡好?但是,轉瞬,他的臉色已經冷淡下來。他的關心,於她而言,分文不值,所有的付出都是犯賤的表現,何必繼續自取其辱呢?他神色冷淡下來,轉身往客房走去。但是,安洛初卻徹底被激怒,幾乎來不及思考,她已經走過去,用手撐住即將關上的門。顧仰辰後退幾步,門被推開,他有點詫異地看著她。她到底要幹嘛?自己做得還不夠嗎?既然她討厭他,他已經儘量不在她面前出現,還不夠嗎?
他無奈地抬眼看她,她倔強地盯著他。顧仰辰頓頓,開口:“有什麼事嗎?”
“你說呢?”安洛初還是瞪著他。
“我又怎麼啦?”顧仰辰的聲音充滿了自嘲的意味,他總是能輕易地得罪她。
這時,安洛初反而有點無措,她總不能說他躲她吧,好像她有多想見他似的。遲疑片刻,脫口而出的竟是:“你以為你昨天喝醉酒,現在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嗎?我和陸子晰——”
顧仰辰錯愕的眼神中突然有星星點點的光芒閃爍起來,她是要解釋嗎?
安洛初苦惱至極,話鋒突轉:“顧仰辰,你竟然偷看我簡訊。”
原來她知道了,顧仰辰的眼神重又黯淡下來,自己為何總是心存幻想?她,不過是想指責他卑鄙,想到這兒,他的聲音冷淡疏離:“簡訊?偷看?請問什麼叫偷看?”顧仰辰心裡的痛楚在無限蔓延,若是可以未卜先知,他寧願自己不會無意間看到那條簡訊。那樣的話,至少還可以繼續欺騙自己,至少心不會像現在這般疼痛。
他是沒有看的意思嗎?安洛初心裡反而有點輕鬆,她嘴硬地說道:“反正,你昨天說話那麼傷人,你要道歉。”
傷人?顧仰辰覺得可笑,她會在意他的話嗎?
安洛初看他沉默得像塊石頭,知道讓他開金口道歉有點強人所難。但,想到他總是躲著她,心裡莫名有點難過,他們要這樣僵持倒什麼時候?於是,有點急促地說道:“顧仰辰,你為什麼躲著我?你不要不承認。”安洛初補充。
躲著?他以為,他們上次已經講得很清楚。
“你是做賊心虛吧?怎麼,你以為做了錯事,逃避就可以?”安洛初看他還是不認賬,有點氣急敗壞。
做賊心虛?心虛的不該是她嗎?原來大張旗鼓,就是為了給自己開脫,顧仰辰有點不屑,難怪她總是不斷提起他做的那件事,他淡淡地說道:“安洛初,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安洛初突然有點心慌,她想怎樣?她沒想怎樣啊。
就是為了折磨他懲罰他嗎?顧仰辰的臉色愈發陰沉,聲音冷漠得沒有半絲溫度:“我上班要遲到了,你想好告訴我。”
然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安洛初盯著他的背影,心裡十分委屈。還沒七點呢,他平時不是七點多才出門嗎?他就那麼不想看到她,好像她是什麼瘟神。
下午的時候,陸子晰來取禮物。原本,他想拿了就走,但是卻覺察到安洛初失魂落魄。他有點擔憂地看著她,問道:“洛初,你怎麼啦?我看你好像很不開心。”
安洛初搖頭,顧仰辰那個變態,竟敢這樣無視她。
“洛初,是不是顧仰辰——”
安洛初驚慌地搖頭,陸子晰看她反應這麼劇烈,有點難受。他又不是傻子,要是他們真沒什麼事,安洛初怎會這麼急於否認?但看著她如水的美眸中不經意間盪漾的憂傷,陸子晰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安洛初,戒指還滿意嗎?不行的話,我求設計師再改改。”
安洛初搖頭,深色的瞳孔總算有點光,她感激地衝陸子晰笑笑。但,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整個下午,安洛初都是魂不守舍。陸子晰並未說穿,他藏好自己的擔憂,一如既往地微笑。
天色有點晚,已經六點,安洛初看著陸子晰,突然有點擔心,那個變態要是看見陸子晰是不是又要無端生事?她有點艱難地開口:“陸子晰,天色不早了,你——”
“我明天還要趕飛機,今天就先告辭了。”陸子晰打斷她的話,溫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