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仰辰走了以後,陸子晰和安洛初又成了兩個人,只是氣氛似乎比顧仰辰來之前更加尷尬。陸子晰遲疑片刻,還是打破了沉默:“我們走吧!”
安洛初點頭,卻沒有抬頭看他。
陸子晰手握著方向盤,偷眼看著出神地凝視著車窗外的安洛初,終究還是將車緩緩停在路邊。
安洛初疑惑地看著他,陸子晰鼓足勇氣,說道:“洛初,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你要原諒我,我現在覺得自己快瘋了。”
安洛初聽到他這樣說,心裡莫名地堵得慌。其實,錯的從來不是陸子晰,只是現在的她變得不像她自己,敏感甚至多疑,陰晴不定,情緒化得可怕。她看著有點小心翼翼的陸子晰,心裡更加酸澀,語氣溫柔起來:“陸子晰,你很好,真的,都是我自己的問題。”
陸子晰搖頭,說道:“不,不,是我不好。”
那瞬,安洛初突然有點想哭,陸子晰,你若是知道你眼前的這個女子已是殘花敗柳,你會不會失望地轉身離開呢?原諒我,想在你面前保全可憐的自尊,原諒我,選擇了瞞著你。只是這樣,是不是對你很殘忍呢?也許知道真相的你,可以抽身而退。
陸子晰看著對面的安洛初眼裡明明滅滅的光,幾乎沒有思考,他將腦袋靠了過去。
只是,他的唇即將碰上安洛初的唇時,後知後覺的安洛初卻驚恐地將他推開。
陸子晰僵硬在那裡,安洛初推著陸子晰的手也僵硬在那裡。她是那麼惶恐,陸子晰的唇靠近的時候,她突然想起那晚的事情,想起剛才顧仰辰將手貼在她唇上,幾乎來不及思考,已經本能地伸出了手。
陸子晰回過神來,恢復了原先的坐姿,語氣有點慌張:“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想冒犯你。”
安洛初清亮如水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悲傷,冒犯?髒的是她,想到“髒”這個字眼,她的神色更加憂鬱。
“洛初,真的對不起。”陸子晰竟然用手抽自己的臉。
安洛初立刻慌張地拽住他的手。
空氣再次靜默,安洛初意識到自己拉著他的手,慌忙地鬆手,只是她還來不及收回手,陸子晰已經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那麼溫暖,安洛初片刻的愣怔,清醒過後,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陸子晰絲毫沒有鬆手,他的目光中有那麼強烈的期盼與渴求,安洛初竟然停止了掙扎。
許久,安洛初有點忐忑地開口:“陸子晰。”
陸子晰看著她,語氣有點急但是他的瞳孔在發光,他說:“洛初,我相信你對我不是沒有感覺。”陸子晰看著安洛初沒有否認,心稍稍安穩,他補充說道:“既然這樣,我們為何不坦誠相愛?”陸子晰真的很困惑,現在的他們,好像隔著厚厚的牆,誰都張望不到彼此,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也許唯有坦誠,他們才會打破這種尷尬局面。
只是坦誠嗎?安洛初的眼睛黯淡下去,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看著陸子晰臉上那麼多的期待,洛初的心隱隱的疼,她努力抽開他的手,故作平淡地說道:“陸子晰,我覺得我們還是適合做朋友。”
“也許你現在還沒有準備好,沒關係,我可以等。”陸子晰的聲音不自覺帶了幾分失望。
等?我不值得,安洛初心裡有點苦澀,但是看著陸子晰失落的表情,她卻只是點頭,陸子晰,也許你自己慢慢就會明白,我不是你心裡的那個人,安洛初在心裡低語,這話她是說給自己還是他,或許連她都不明白吧!
車又緩緩啟動,安洛初努力使自己微笑,說好維持現狀,安洛初不想食言。快到家門口,安洛初突然想起上次父親的話,她示意陸子晰停車。有什麼不妥嗎?陸子晰有點不解。
“那個,不好意思,我爸爸——”安洛初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只是不想爸爸對陸子晰再有任何不必要的偏見。
“沒關係,確實不太方便,你趕緊回去。”陸子晰打斷安洛初的話,溫和地說道。
安洛初看他了然的表情,微怔。
“怎麼啦?”陸子晰看著她。
安洛初搖搖頭,說道:“你開車小心點。”
“好。”他們之間好像恢復到以前那種氛圍,陸子晰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欣喜。
安洛初看著他今夜緊蹙的眉總算舒展,臉上盪漾起清淺的微笑。告別了陸子晰,她往家走,想到今天總算和顧仰辰有個了斷,心裡更加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