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來人說了,他收的是一根鋼筆,一根價值兩萬美金的鋼筆。
詹子平伸手去拉開抽屜,在抽屜最裡面的角落的位置,拿出一個盒子,開啟來,放在桌上。
盒子裡赫然就是一根鋼筆,造型很奪目,雖然不知道其他,可是明顯感覺得到昂貴。
陪同來的男人急忙伸手去拿了,在手裡掂了掂,入手挺重的,又遞給局長。
詹子平的目光緊緊的鎖著在那支鋼筆上,彷彿是不喜歡別人碰觸,怕別人弄壞了弄摔了似的。
那是一段時光。
他最不願意回憶的一段時光。
在那裡,有一個人送了他一根鋼筆,那個人只知道貴重,對它的更多價值並不瞭解,只知道是好,所以就送給他,報答他教她寫漢字的自己的名字的恩情。
他一直帶在身上,很少拿出來的一支鋼筆。
“小詹,你這個……是你自己的?”局長語氣裡已經有了疑問。
詹子平回答:“是我自己的。”
局長和一起來的人相互交換一下目光,局長說:“小詹,這個我先保管一下,我相信這個鋼筆是你的,你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根鋼筆的來源,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買的?”
“別人送的。”詹子平答。
然而他的思路已經到了遙遠的地方,面對局長的盤問,一切都成了敷衍,他想著的是那個人。
這世上,只有送他鋼筆的那個人才知道這件事不是嗎?他長久以來連拿出來都很少,他身邊的人應該都沒見過,遠在牢獄之中的人卻將它咬了出來,只可能是受那個人的指使。
如果接連兩個毒販都受到那個人的指使來咬他下水,那個人如今顯然也還在那個圈子之中,是什麼樣的地位才能指使別人反咬一個警察?
過去了那樣多年之後,那個人又回來了,用這樣的一種方式跟他打招呼,那根鋼筆彷彿是在說:你好,我回來了。
那個人又一次,回來了。
“小詹,你這樣解釋我很難辦,誰送的,在哪裡?”局長皺著眉頭,他一度覺得他的信任被辜負了,顯然詹子平有些糊弄。
“很多年前的一個朋友送的。”詹子平這樣答,一邊答一邊卻拿下了胸前彆著的證件牌子,輕輕的叩在桌上,抬頭看著局長:“我停職接受檢查。”
局長看著詹子平,詹子平已經過去拿了風衣外套,往辦公室門外走。
辦公室門外站著的是齊憶笙,她剛才就跟了過來,想看是怎麼一回事。
詹子平看見齊憶笙,似乎並沒有任何波動的模樣,只說:“蝴蝶結的事情後續你聽局長吩咐看由誰接手,我暫時有點事沒法處理了,你的檔案整理的一向很好,相信交接也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