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李徵古無言以對。
陳覺趕緊替同夥打圓場:“陛下,濠州局勢到了如今這般地步,當務之急是立斬郭廷謂家屬,將他們的頭顱傳閱淮南各州,如此方能提振淮南士氣。”
李璟轉頭望向陳覺,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濠州局勢已無可挽回?”
陳覺拱手道:“郭廷謂反意已決,而朝廷並無餘力派遣援軍,濠州局勢已然糜爛至極,還望陛下早作打算。”
此時,李徵古也反應了過來,連聲附和:“望陛下早作打算。”
李璟看著這對“臥龍鳳雛”,笑得更燦爛了:“如今國難當頭,你們能給出的主意除了砍頭,就沒點別的了?”
“陛下,淮南自主抗敵是早就定下的方針,如今我大唐四周強敵環伺,禁軍必須鎮守江寧,如今之計,唯有斬郭廷謂親屬方能安撫淮南民心,否則其餘諸鎮守將如何能忠心為國?”
這番話,陳覺是帶著哭腔說出來的。
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他陳覺與“巧”根本搭不上邊,他早已慌了神,只圖能在江寧苟且,哪還有心思管淮南死活?
“當初,是你們提議,要將淮南諸將的親屬軟禁於江寧,可這計策有用嗎?郭廷謂不還是降了?現在,你們又要朕斬了郭廷謂的親屬,這是否真的有用?”
李璟一連三問,問得陳覺與李徵古啞口無言。
說到底,南唐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這君臣三人要佔主要責任,其中陳覺佔的責任不比李璟小。
若非紫金山那慘痛一敗折損五萬大軍,南唐的兵力又豈會如此捉襟見肘?
陳覺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李璟的信任,同時也感受到了來自李璟的濃烈殺意,這令他不寒而慄。
李璟,以喜怒無常而出名。
陳覺想說點什麼,喉嚨吏卻像是堵了一灘爛泥,什麼也說不出來。
李璟從御榻上緩緩起身,俯視兩名親信:“這次,朕不會再信你們了,這郭廷謂的親屬,朕非但不殺,還要賜予官爵,並且朕還要詔令天下,凡是淮南將士有親屬在江寧者,無論他們是戰是降,朕都不會追究其家屬的連帶之責。”
“陛下...這...”
李徵古想要反對,卻被李璟的氣勢所攝,囁囁喏喏不知從何說起。
“還不快去擬詔!”
李璟突然龍顏大怒,吼聲響徹整個大殿,直將陳覺與李徵古整得耳蝸發顫。
“是,臣這就去。”陳覺與李徵古如夢初醒,連滾帶爬溜出了大殿。
兩位佞臣落荒而逃,在殿外候著李景遂笑著步入大殿:“陛下此計甚妙,待此詔傳遍淮南,淮南將士非但不會因此士氣低沉,反而會甘心為陛下死戰到底。”
李璟吼了一嗓子,身上的氣勢驟然消散,他疲軟無力地往與御榻上一癱:“你太樂觀了,照如今之情況看,很有可能是二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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