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相,周軍夜襲我軍城東大營,東邊天空一片赤紅。”傳令兵語氣急促。
“夜襲城東?”陳覺聞言一愣,旋即拍桌大笑道:“哈哈,好,城東好啊,讓他們打,讓他們打個夠!”
陳覺在城東就佈置了兩千兵馬裝裝樣子,為了就是誘使周軍向東突圍。
就連夜襲,陳覺都早有預料,在城南大營與城東大營的交界處,他佈置了重兵防備,不怕周軍乘勝襲擊城南大營。
“再去探,一有新軍情立刻來稟報。”陳覺高聲喝令道。
“是。”
待到傳令兵領命退出大帳,陳覺頓時難掩激動,興奮得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葡萄釀,邊倒邊唸叨著:“張永德呀張永德,你可太配合了,該叫我如何感謝你呢?”
端著酒盞在帳中漫步,陳覺的思緒不由有些飄忽:周軍此番算是徹底完蛋了,待我大勝回朝,定要攜威獨攬大權,扶宋齊丘那個老不死上去裝點門面,我徹底執掌宋黨,將那些個礙眼的孫黨文官盡數驅逐出朝,再苦心經營個一、二十載,架空李璟那多疑鬼,我已是一人之下的樞密使,未嘗不可行先祖陳霸先篡位之舉,如此我陳家便可二度君臨江表......
陳霸先便是魏晉南北朝時,南方最後一個政權南陳的建立者,他正是透過屢立軍功,一步步架空蕭氏梁朝奪取的帝位。
正當陳樞相沉浸於美妙的幻想世界時,傳令兵又急匆匆地衝進了營帳:“樞相,大事不好!”
陳覺正想象著自己身穿龍袍的威儀,卻被傳令兵驚醒,心情驟然糟糕起來。
“你就不能先通報再進帳麼?”
面對陳覺的質問,傳令兵額角冒出冷汗,將頭埋低:“可樞相吩咐在下,若是有緊急軍情,可以無需通報就入帳。”
陳覺畢竟是樞密使,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是,低聲咳了咳:“快說軍情。”
傳令兵當即回道:“周軍在攻破我軍城東大營後,驅使亂兵攻我城東大營,如今正與我軍在東邊營盤交戰。”
“這張永德好大的膽子,竟敢攻我本營。”陳覺咬了咬牙,問道:“周軍有多少人馬?是小股奇襲,還是大軍出動?”
“看陣勢,不像是小股奇襲。”傳令兵看得真切,東邊的夜空中塵土飛揚,絕不可能是小股部隊。
陳覺當機立斷:“立刻派人去城西大營,要林仁肇領本部五千人過來支援。”
陳覺的本陣雖有近兩萬大軍嚴陣以待,還佈置了裡三重外三重防禦手段。
但周軍畢竟是一萬多最精銳的殿前司部隊,陳覺為求穩妥,想從城西大營裡調五千人過來配合防禦。
林仁肇是建州兵幾位主將中最善戰者,既然已經確定營東的周軍是大股部隊,陳覺也就放心地從城西大營調遣援軍。
“是,屬下這就去。”傳令兵退出營帳,趕去報信。
陳覺在帳中來回走了三圈,心中很是焦躁。
作為完美主義者,陳覺早已將防線部署妥當,周軍夜襲的應對措施也早已吩咐給部將,此時此刻,整座城南本營應該正在按照他的構想精密運轉。
即便沒有自己的臨場指揮,陳覺也相信部將們能夠很好地貫徹自己的意志,抵禦住周軍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