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唱的侍妾們紛紛起身離開,接著有侍女上前,點亮了臥榻旁的兩盞油燈。
柴守禮從信封中取出信,逐字逐句仔細審閱起來。
小一刻鐘後,柴守禮終於將信看罷。
柴守禮細細思忖一番,分析道:“竇儀進到洛陽後,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他應該不可能與王爽早有勾結,依我看,王爽無非是見局勢對你不利,想利用竇儀撈取更多利益罷了。”
韓倫早已做到了侍女搬來的圓凳上,聞言面露回憶,過了一會才回道:“王爽確實是這麼個卑劣的性子,那李延慶呢,你又是怎麼看的?”
柴守禮不著急回答,反問道:“如果李延慶真與竇儀早有勾結,你打算如何對他?”
“要不,殺了他?反正他府上有我送過去的僕役侍女,殺死他易如反掌。”韓倫一張胖臉突現殺氣。
一想起李延慶極有可能是竇儀派來的間諜,再想起自己對李延慶的禮遇有加,韓倫就忍不住想親手掐死李延慶。
柴守禮卻不以為然:“算了吧,且不說殺了李延慶的後果,就我所知,我們送去的侍女僕役都進不了李府的後宅,想用僕役侍女去殺他,絕非易事。”
韓倫恨恨道:“呵,這李延慶一開始就故意疏遠咱們送去的侍女僕役,估計就是在防著咱們,我以前怎麼就沒看穿這廝的真面目呢?”
柴守禮一聽,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送去李府的侍女曾回報過,稱李延慶與這些侍女們頗為疏遠。
“嘶......”
柴守禮倒吸一口涼氣:“聽你這麼一說,這李延慶身上的諸多矛盾似乎一下就解開了。”
韓倫當即問道:“哪些矛盾?”
“他明明是李重進的兒子,來了洛陽卻願意與你交好:他自稱好色如命,卻對我們送過去的侍女視若無睹;他本職是個監察御史,在洛陽一個月卻並未斷過一樁案子。”柴守禮越說臉色越凝重。
話音落下,柴守禮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這下也能明白,為何他剛進洛陽城就會去留守府拜見竇儀。”
韓倫驚道:“原來這李延慶早就有這麼多問題?我先前怎麼就沒看出來?”
柴守禮白了韓倫一眼:“你要能看出來就好了,不過你當時也是慌不擇路,輕信了李延慶這個送上門來的“幫手”。”
“欸,都怪我。”韓倫嘆道:“要是我早點看出他的真面目,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柴守禮忍不住冷笑出聲:“你可別說這話了,就你那一堆破爛事,就算能看穿李延慶的目的,又有何用?如今聖上召開三司推事,這意圖你還不明白?就是要拿你開刀,震懾洛陽的諸多勳貴!”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韓倫現在就如同落水的旱鴨子,恐慌之下奮力撲騰,卻只能加快自己下沉的進度。
柴守禮將手中的信好生摺好,塞入信封,還給韓倫,並建議道:“老老實實去開封受審,這樣方可求得生機,只要你供認不諱,聖上總不至於真殺了你。”
接著,柴守禮聲調陡然下沉:“還有,千萬別犯傻,去報復竇儀、王爽與李延慶,這隻會害到你自己。”
老友睚眥必報的性子,柴守禮是一清二楚,他現在最害怕韓倫繼續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出來。
韓倫呆滯地接過信封,愣了好一陣子,方才囁嚅著回道:“那,就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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