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摸清李延慶的為人,馮吉不止看過李延慶在國子監的所有文章,還透過關係,調查了李延慶在滁州的所有事蹟,自忖已摸清了李延慶的性子。
在馮吉看來,李延慶出身武家,受過正統儒家教育,沒有尋常衙內的跋扈惡習,更難能可貴的是體恤普通百姓。
這也是馮吉今日上門的一大原因,他自信能說服李延慶。
“依衙內剛正之為人,斷不會與十阿父等人同流合汙。”馮吉擲地有聲。
“嗯...”李延慶輕輕點了點頭,岔開話題:“不過,少卿,時候不早了,我看還是開門見山吧。”
馮吉心知說動了李延慶,打起十二分精神:“那我就直言了,衙內此去洛陽,我可以協助衙內。”
“協助?”李延慶似是來了興致,問道:“如何協助?”
其實李延慶思緒稍一轉動,就猜到了馮吉口中的協助為何物,無非是讓花間社在洛陽的幾個小蝦米出點力。
“在洛陽,有幾名與我相熟的官員,若是衙內有意懲治十阿父,我能讓他們為衙內盡綿薄之力。”
說罷,馮吉頓了頓,觀察了一會李延慶的神色,見李延慶神色如常,他略感失望,但還是接著說道:“若衙內有需要,我也能為衙內盡一份力,雖說我目前只是在太常寺虛度時日,但在朝中還是有幾分人脈的。”
馮吉深知,要想請不太熟悉的人幫忙,最好是先表明自己能回報什麼,這樣可以大幅提高獲得幫助的可能。
李延慶聞言心中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馮吉如今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花間社那點人脈了,不過這批人脈還是有點用的,如果能抓到自己手裡,也不失為一股助力......
撇過頭略微思忖了一會,李延慶望向馮吉,微笑著問道:“少卿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無功不受祿,少卿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見李延慶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馮吉心中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莫非這李延慶對我的來意一清二楚,同時還知曉我的勢力?不然他怎麼一點意動的樣子都沒有?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馮吉就連忙掐滅:不,這絕不可能,李延慶不過是個未滿二十的少年郎,如何能有這般能耐?頂多是城府比較深罷了......
馮吉理了理思緒,嘴角擠出一絲笑容:“我手頭還真有樁煩心事,想請衙內協助一二。”
李延慶臉上笑容更甚:“那便好,我這人最討厭不勞而獲,還請少卿直言。”
馮吉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一字一頓道:“其實,我最近想參與一樁生意,但家財貧瘠,故而想向衙內借筆錢。”
像馮吉這般自視清高的文人,要開口借錢還真是一樁難事,不過都腆著臉深夜上門求見了,也就不差這點臉面了。
繞來繞去,終於是繞到借錢上了,跟這馮吉聊天,可真有些費勁...李延慶向後靠了靠,泰然自若道:“原來是借錢,那少卿想借多少錢呢?”
馮吉厚著臉皮,故作輕鬆道:“不多,就三萬貫。”
“咳...咳。”李延慶忍不住輕輕咳了兩聲。
好你個馮吉,開口就三萬貫,真當錢不是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