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肚用黃酒煮制後再經油炸切片,鮮香酥脆不帶一絲腥味,司徒毓一邊嚼得咔咔作響,一邊語氣篤定地說道:“必然是有內幕操作。”
李延慶坐在司徒毓的對面,抿了一口果酒:“我也不是謙虛,自己的文章自己清楚,沒可能中選的。”
要是自己那份和稀泥的考卷能被郭榮看上,那李延慶反而會覺得吃驚。
自己今年還未滿十六,即便是被郭榮選中了也做不了官,朝中那幫大臣是不會允許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郎擁有實職差遣的。
李延慶認為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地走明法科入仕更為穩妥。
“這樣麼,我還以為今日就見不到你了呢。”司徒毓忙不迭地又夾起了三片蔥油拌肥羊。
要是李三郎真得到了陛下的垂青,被徵召去做官,那自己今日這一頓也許就沒有了吧?
這名滿開封的潘樓肥羊就是好吃,司徒毓吃得是滿嘴流香。
李延慶沒有忘記昨日的承諾,今日中午用餐的時間帶著司徒毓出了國子監,到曹門口最負盛名的潘家樓來享用午餐。
看著司徒毓吃得不亦樂乎,李延慶也夾起了一片羊肉嚐了嚐,微微蹙眉,這羊肉的口感有些過於油膩了,鹽也放得有些多。
因為知道高血壓的危害,在自己家中,李延慶都吃得都比較清淡,即便是肉食,也吩咐廚子不能放太多的油鹽。
不過這時候的普通人因為家境不富裕,在常日裡享用不了什麼油和鹽,所以重口味的菜餚在他們的心中就是美味的。
司徒毓見李延慶只嚐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連忙抬起頭道:“三郎也吃啊,只有我一個人吃多不好意思。”
見司徒毓油光滿面的樣子,李延慶輕輕笑道:“無妨,你只管吃便是,我早餐吃得太飽,現在沒什麼胃口。”
“這樣嗎,那我就不客氣了。”司徒毓夾起兩片香脆的豬肚塞入口中,掩飾心中湧現出來的一絲“酸意”,大戶人家就是好啊,一頓早餐就能飽到連中餐都沒胃口,而自己的早餐卻只有食堂裡的一碗稀粥。
李延慶端著酒杯,轉頭看著窗外的街市。
已是初冬,開封街道上依舊熱鬧非凡,行人們大多穿著褐色或者灰色的襖子。
李延慶想起了烏衣臺,想起了幾日前派人交給袁立的牙人付身牌。
算算日子,袁立得到付身牌應該也有四天了吧,除了從鈴兒那支走一百貫錢外,還從未過來找自己尋求過援助,也不知他的行動順不順利。
袁立這幾天也沒閒著,在得到了牙人付身牌後,就立刻進入開封城中,混跡於牙人行當中,尋找可以切入這一行當的機會。
在得到付身牌後,袁立雖然擁有了中介僕役的資格,但他目前並不能真正參與進這一行當中。
從事牙人這個行當,背景很重要,資金很重要
這兩點,袁立自忖沒什麼問題,自己背靠郎君,後邊是節度使李重進,背景自然不必多說。
至於資金,袁立認為也沒什麼問題,郎君可是節度使之子,還能養著好幾十人的烏衣臺,錢對他來說肯定不算事。
但在這個行當中,名氣和渠道的重要性並不低於背景和資金,袁立在這兩點上還有較大的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