蔭補制度下他們的後代都有八品或者九品的本官,但朝廷為了不讓官員們世代為官,並不會隨便給這些官二代分配差遣。
沒有差遣,就不能立功,不能立功,本官就不能提升,蔭補的本官最高也就八品。
若是不能提升本官,這些官員的家族三代之內就會因為無人為官而衰敗。
盯著李重進手上的十幾個差遣,這些官員們早就紅了眼。
眼看昔日的老戰友們來勢洶洶,李重進衣服都來不及穿戴整齊,就從自家後門便裝逃出,扯了塊黑布遮住臉,直接跑到城西南的侍衛親軍司衙門來了。
從侍衛親軍司的小門進來,李重進讓翟守珣把住公廨大門,不準任何外人進入,便躺倒在行軍床上補覺。
此刻一覺醒來,李重進自覺精氣神十足。
靠坐在大椅上,將李延慶寫的信仔細讀了一遍,李重進摸了摸下頜堅硬的短鬚,眼中露出思索的光芒。
翟守珣安靜地侍立在一旁,屋中只有燒著木炭的銅盆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子琪,國子監刊印九經的事情,你知道嗎?”李重進忽然問道。
“在下聽衙中的書吏提起過,以為只是稀鬆平常之事。”翟守珣回道。
“你呀,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李重進豁然起身,將信遞給翟守珣:“這麼重要的事情,若非三郎提醒,我都還不知曉。”
接過信,翟守珣瀏覽了一遍,知曉了刊印九經之事的重要性,羞愧地低下了頭:“在下以後定當用心學習。”
李重進並未過分責怪翟守珣,擺了擺手吩咐道:“現在說這些沒用了,你速速去我府上,從書房裡把李谷的邀約拿來,記住,一定要從後門進去。
“是。”翟守珣不敢問緣由,躬身行禮後離開了公廨。
見翟守珣離開,李重進緩緩起身,在寬敞的公廨中踱步著,邊走邊思考。
昨夜李谷發來了邀約,還是聯合王溥一起,他倆的目的李重進很清楚,無非是想為後輩求幾個縣丞的職位罷了。
李重進本打算過兩天便赴約,現在覺得必須提前了。
此時的國子監祭酒是名儒尹拙,李重進與他並不熟悉,但聽聞李谷與尹拙關係似乎不錯。
李重進打算用迂迴戰術,透過李谷做中間人,與尹拙牽上線。
尹拙今年有六十多歲了吧?後輩應該不會少,也不知縣尉縣丞這樣的職位能不能滿足他的需求。
自己手上能用的籌碼還是少了些,李重進苦惱地揉了揉下巴。
掌書記的位置已經給了吳觀,推官的位置李重進打算著重考量一番,並不急著許出去。
推官的位置實在太重要了,主官一州的刑名,若是出了岔子,自己節度使的位置都有不保的風險,必須要慎重用人。
其實若是沒有合適的人選,繼續用那趙興業也不是不可以。
投靠自己的文人還是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