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細細思量了一番後,禧貴妃才試探道:“那麼皇后想和臣妾怎麼合作?”
皇后揚手一揮,香菱旋即會意,打發著瑤華宮的宮人都退下。
只等殿裡的宮人都散去,宮門被合上後。才見皇后一臉神秘,壓低了聲音說道:“她二人有著身孕,肯定是一百雙眼睛都要盯在她們身上,要想對她們不利,稍有不慎就會引火上身。
可若是孩子平安生下來,那這事兒就得另說了。女人生孩子,誰不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隨便出些什麼意外便能丟掉性命。你想想看,無論沈辭憂和薛貴人誰產子之後丟了性命,她們的孩子就都得在宮中找另一個正主兒養育膝下。
放眼宮中,也就你和本宮位份最尊貴,孩子養在咱們膝下,也是順理成章的事。這麼些年過去了,咱們也從當初明豔的少女熬成了如今不再光彩照人的模樣,你打量著日後一波波新人進來,咱們還會有得寵的指望嗎?”
她起身走到禧貴妃身邊,將手掌落在她的小腹上,泠然道:“有了孩子,才是有了真正的依靠。”
那日禧貴妃表面並沒有答應皇后什麼,只是在皇后走後,她心裡一直思量著這事兒。
想得多了難免會夜有所夢。
當晚,禧貴妃就發了夢魘。
她夢見李墨白百年之後,她因膝下無所處,被已經成為太后的沈辭憂迫害,讓她去皇陵陪葬。
她被賜了毒酒,不等發作,人就被抬進了皇陵。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陵寢裡,伴著李墨白的屍身,一點點等待死亡將她蠶食。
她猛然驚醒,半坐在床上,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后說得對。
沒有寵愛不重要,在宮裡,總得有個孩子傍身才行。
下定了這樣的決心後,她就與皇后結成了‘聯盟’。
她們要做的並不是去害沈辭憂和薛吟歡,而是儘可能的接近她們。
皇后要接近她們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她負責唱紅臉,白臉就交給禧貴妃唱。
所表現出來的無非就是日後皇后多找一些沈辭憂和薛吟歡的事,然後禧貴妃站出來懟皇后替她們說話,一來二去的,彼此關係總能親暱起來。
這關係一旦親暱了,到時候下起手來才更方便些。
*
入夜,永安宮。
“娘娘,她來了。”
佩兒領著一裹著面紗的宮女緩步入內,她見了沈辭憂後才敢將面紗揭下,而面紗後的那張臉,卻是伺候在禧貴妃身旁的冬歡。
因為秋喜是禧貴妃家生奴才的緣故,在瑤華宮裡,冬歡從來都不得禧貴妃重用。
而秋喜也仗著自己得主子賞識,在冬歡面前儼然也變成了半個主子,動不動就對她打罵,絲毫不把她當人看。
大家都是做宮女的,總去各房、各處置辦東西的時候能碰上面。
偶一次佩兒見到冬歡躲在廢亭那兒哭得傷心,回來將這事兒就當成笑話告訴了沈辭憂。
從那時起,沈辭憂就覺得這是個機會。
私下裡打探過,知道冬歡每個月的月例銀子基本上都給了遠在和縣的家中。她爹去年被洪水捲走,娘癱了半條腿行動不便,家裡還有個不足三歲的妹妹,家中生計只能靠她十三歲的弟弟耕田勞作,再有就是她微薄的俸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