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皇后來了。”
禧貴妃慵懶躺在榻上,正用銀叉吃著被宮人褪了皮的葡萄。
對於冬歡的通傳,她渾似全然沒有聽見一般,只顧著和自己的家生奴才秋喜閒話,“本宮記得父親前幾日託人送來宮中了幾盒蝶蘊軒的水粉,在哪兒放著呢?”
秋喜道:“娘娘說那顏色太白,襯得人氣色不好,就讓奴婢放在塵箱裡頭封起來了。”
“那可是頂貴的好東西,收起來做什麼?你去拿來,掃一掃上頭的灰,本宮要借花獻佛將它送給皇后。她膚色蠟黃,用這樣好的水粉去去黃氣,興許皇上還能願意多看她兩眼。”
說著又看向冬歡,一伸手,聲音嬌媚道:“伺候本宮上妝吧。”
她這一折騰,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
孤孤將皇后一個人在正殿裡撂著,也沒個人招呼。
香菱見皇后手邊的茶都涼了,心內憤憤不平,便對門口立著的奴才訓斥道:“你們瑤華宮的下人是都沒長眼嗎?看不見皇后娘娘的茶涼了嗎?”
任由香菱罵著,門口立著的宮人卻宮聾子一眼,絲毫不為所動。
香菱心中更氣,忍不住衝她們吼出聲,“我跟你說話呢!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她是皇后的家生奴才,是鳳鸞宮的掌事宮女,按說是宮裡頭最有頭有臉的大宮女,她要訓斥誰都是可以的。
而皇后卻道:“香菱,別失了分寸。”
正說著話,禧貴妃姍姍而來。
她盛裝打扮,身著一身絳紅色孔雀氅羽衣,髮髻之上珠翠華寶不計其數,隨她行進間熠熠生輝。
臉上的妝容更是精緻,不知道的還要以為她是要去趕赴什麼盛宴。
她一露面就帶著一臉的假笑,“香菱怎麼這麼大的火氣?是奴才們惹著你了?”
落座後,見皇后杯盞中的茶是涼的,又裝模作樣道:“這些奴才真是愈發沒規矩了,皇后娘娘好容易來一趟,你們還不好生伺候著?怠慢了皇后娘娘便是本宮無禮,哪兒能容你們?去,來喜,將他們拖下去重責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來喜喏了一聲,便吆喝著內監們將那兩名宮女給拖下去。
她們哭得聲嘶力竭喊著求饒,皇后揚手道:“罷了,誰都有當差不清醒的時候,就饒了她們這一次。”
禧貴妃上趕著笑道:“瞧瞧,還是皇后娘娘大度。”又鳳目一橫看向門外,“作死的賤婢,還不進來謝恩?”
那兩名宮人連滾帶爬跪到皇后面前,叩首如搗蒜。
只等她們退下去後,又聽禧貴妃道:“娘娘可好久都沒來臣妾宮中坐坐了。日日給娘娘請安的時候姐妹們多,也說不上幾句體己話。這不,剛好給娘娘備了禮準備一會兒親自送去,娘娘就來了。快,秋喜,把禮給娘娘拿上來。”
秋喜捧著兩盒水粉恭恭敬敬地遞給了皇后。
香菱接了一把過來,啟開一瞧,那裡面水粉的粉色白皙得過分,都快要趕上面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