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師爺倒是想狠狠懟回去,或者直接撂挑子不幹了,可一想這位秀才公十分難纏,說不定還會將他的小心思都給捅上去。
罷了,一切得不償失……
他對著葛氏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了。
其實,葛氏的打算並不難猜。
縣太爺的判決他們不敢有意見,但是執行起來還不是可以討價還價一番?
禽畜一直都是由夏藕一人伺候著,這回她出嫁了,那這些誰來伺候?
而且留在這裡,日後她們可以依著夏藕長輩的身份,虛報些以資抵債的高價,他們再接著將禽畜索要回去,一舉兩得。
只是沒想到稷澂這麼鐵石心腸,連苗師爺說和都不行,簡直就是個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眼下,苗師爺心中已然明白自己從中摟不著好處了,索性乾脆利索的處理好。
有了官府出手,三下五除二就給料理乾淨。
苗師爺將結下的現銀,一股腦地通通都交給稷澂,道“都在這裡了!”
“有勞苗師爺!”稷澂將銀票和散銀仔細的數了一遍,足足五百八十三兩。
他把房契、田契也都交給田師爺帶回衙門,變更戶主資訊。
苗師爺身上就帶著印鑑,聽了這話,直接痛痛快快地給他扣了戳子。
這位爺是祖宗,得供著!
之後,夏藕仔細扶著稷澂進了主院。
車伕幫著夏藕將買的那些都搬進來,稷澂多給了車伕些銅板,以示感謝。
稷澂望著三進大院,只覺得物是人非,曾經處處可見偉岸的父親,如今卻物是人非……
“你還有我!”夏藕把小手伸入他的掌心,一筆一劃寫得鄭重,同時露出一個大大笑臉。
稷澂莞爾,就在這時鮑大妞扭捏的走過來,硬著頭皮頂著稷澂的視線,對著夏藕,道“小狗子,你祖母和你母親,讓你去老宅一趟。”
說著,鮑大妞就要上手拉夏藕。
因為縣衙大堂配婚時,夏家那些事被扯了出來,她也因此落了埋怨,不由得對夏藕心生怨懟。
夏藕一把抽走自己被對方抓住的小胳膊,連連搖頭,表示她不去。
稷澂將小娘子拉到身後,剛有暖色的眼神,驟然變冷。
“世人皆知我與夏家的仇怨,倘若你夫家鮑氏一族仍然站在夏家那頭,稷某的田地自是不會再交給鮑家人種!”
“夏家是小狗子的孃家……打斷骨頭連著筋……”鮑大妞咬著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