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何喜有何憂?”漢元帝笑看著這個半年多時間沒見的兒子。
“父皇在位至今十餘載,推行德治,大赦天下,減免賦稅,賢德之人得以舉薦入仕,使我大漢朝廣納天下良才,有幾個地方確實比較富足。”
漢元帝聽得眯起了眼睛,右手中指時斷時續地敲擊著椅子的扶手,很似享受般的點著頭。
劉康繼續道:“父皇登基之初,便廢除了鹽鐵令,藏富於民,天下富豪之族唯多。兒臣這段時間遊歷在外,亦見到處商鋪林立,百姓比以前也更願生養。”
漢元帝眯著眼,百姓願意生養是天大的好事,國家人口多了,耕種的人就多了,擴軍也有了可招募的人丁。
兵強馬壯,國泰民安,古往今來,是任何一個朝代的帝王所向往的。
卻在自己在位十餘年後,實現了。
老二遊歷半年,親眼目睹,豈非幸事!
結果聽到這裡,下面沒聲了。
漢元帝將身子坐坐正,盯著自己的老二,想再問問還有什麼喜。隨即問道:“那憂呢?”
“兒臣在外這麼長時間,亦看到許多仍需改良之處。歷來貪官汙吏屢禁不止,百姓怨聲載道者不甚絕,兒臣走了這麼多地方,這樣的小人亦不在少數。”
“誰?”漢元帝氣得雙目圓瞪,他的太平盛世,怎麼能讓宵小之徒破壞!
“穎川郡守便是此等人!”
“必須嚴辦!簡直豈有此理!朕馬上下旨,但凡各州郡,對貪汙之人就得是零容忍。朕要讓他們每個為官之人都清楚地知道,朕對貪汙沒有可商量的餘地!”漢元帝重重地拍了一把桌子。
其實這半年多時間以來,劉康看到的貪官汙吏,欺壓百姓之事又何止穎川郡一個地方。他只提穎川郡,卻起到了拋磚引玉的效果。
父皇既然已經下了這樣的旨意,那他這半年多時間以來所收集到人證物證倒可以一併交出去了,除了穎川郡,其他幾個地方這樣的官還少嗎!
只是這麼一來,不知就動搖了多少人的利益。
一場腥風血雨再所難免了。
“還有什麼?”
“近幾年天災連年不斷,地震、洪水、乾旱、蝗災,一年接一年的來,百姓欠收之事十之有六七,各地少不得挨餓受凍之人。”
漢元帝大手一揮道:“讓國庫放糧!”
劉康話音一滯,放糧治標終不治本:“父皇所言甚是。只是以兒臣的見,現已入五月,春耕不可再誤。國庫除了放糧外,種子當務之急要立即發下去,讓各郡縣督促百姓抓緊春耕也是頭等大事。否則,下半年國庫將不堪重負。”
漢元帝點頭道:“我兒考慮周全,此事朕會安排戶曹去做!你這半年時間都在外,好好休息休息,去看看你母妃,天天唸叨你,朕的耳朵都快起繭了。”說完拿起手中的竹簡,還是喜事聽著讓他舒暢,可惜,這個兒子就是太不擅長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