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賀微微一笑:“陛下叫你!”
“啊!哦!”蘇任連忙望向最上面的劉徹:“陛下,不知叫臣何事?”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看向他。劉徹咳嗽一聲:“蘇卿,你曾代表衡山王出使淮南國,可否說說你覺得淮南王如何?”
蘇任這才明白劉徹為何點名讓自己上朝,為的就是這個問題。今日早朝最重要的議題應該就是淮南王的事,雖說有淮南國的人指證淮南王的過失,朝中肯定也有人力保。作為裁判的皇帝有很多話不能說,那他蘇任就是皇帝劉徹的嘴,這些話就得由他蘇任說。
“咳!”蘇任咳嗽一聲:“要說淮南王嘛,臣用兩個字就可以概括。”
“哦?那兩個字?”
“韜光養晦,伺機而動!”
劉徹跟著唸了一遍,伸出指頭不知道怎麼往下彎。堂下有些人已經笑出了聲,笑聲最大的就是蘇任身旁的公孫賀。
田蚡也是一笑:“蘇中郎的這兩個字可真夠大的。”
蘇任臉不紅心不跳,瞅著眾人的笑臉:“韜光養晦,視作陰;伺機而動,視作險,加起來不正好兩個字陰險嗎?淮南王劉安十年前便將女兒劉凌送到長安結交權貴,敢問在座的諸位誰沒有去藍莓園一遊?十年來,淮南國上下更是烏煙瘴氣,只淮南王私兵便有八千之眾,且裝備精良人人悍勇,敢問一個沒有野心的諸侯王要這些作甚?”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這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沒人願意將這層窗戶紙捅破,看著淮南王劉安一天天壯大,心裡雖然擔心,卻也沒想著怎麼處置。在朝臣們看來,只要不涉及他們自己的利益,管他坐在最上面的那位是誰,何況劉安的各種空頭許諾與實實在在的好處讓他們難以招架。
“此次雷被與劉健之事不過是個引子,中尉段宏曾去過淮南,淮南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也清楚,陛下何不召段宏相問?”
“陛下!”田蚡終於忍不住了,不等蘇任把話說完,立刻蹦了出來:“陛下,蘇中郎與淮南王有隙,如此誹謗諸侯王恐有不妥,請陛下降罪!”
“你放屁!”蘇任一步上前,一把抓住田蚡的衣領,惡狠狠的瞪著他。
田蚡被蘇任嚇了一跳,驚恐的望著蘇任:“你,你要幹什麼?”
“哼!你前前後後收了淮南王五千金外加三十名美女和城外良田一千傾,又想讓自己的侄女做將來的太子妃,呵呵!別以為沒人知道?這天下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真的讓淮南王取代陛下,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你這種吃裡扒外的傢伙!”
“堂堂國舅,還是大漢丞相,瞧你做的那點屁事!就你這樣的人,文不能安邦定國,武不能戰場廝殺,陛下讓你做丞相那是孝順,放在其他時候,你不是太后的弟弟,連街邊的混混都不如,與淮南王勾結也就算了,還說什麼陛下沒有子嗣,等陛下千秋之後皇位定是劉安的,我且問你陛下春秋幾何,劉安春秋幾何?恐怕劉安的骨頭都化了,也等不到陛下千秋!”
“還有你們!一個個人五人六,有誰敢站出來說自己對大漢問心無愧?”蘇任扔了田蚡,一指底下群臣:“看看你們的樣子,陛下沒有收拾你們那是陛下仁慈,若放在高祖時,全都是滅門抄家的死人,和你們這些人同殿為臣,我蘇任臉燒得慌!”
劉徹都被蘇任這一氣的慷慨陳詞震住了,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不作聲響,任由蘇任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
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蘇任逮著就罵根本不分青紅皂白,就連汲暗、莊青翟等不算劉安一夥的全都罵了一個遍。只罵的所有人對蘇任怒目而視,恨不得上前將蘇任掐死了事。
公孫賀驚訝的長大嘴巴,低聲問身旁的衛青:“蘇兄今日這是怎麼了?瘋了不成?”
衛青沉著臉一聲不吭。
等蘇任罵累了,腿一縮坐在地上,衝著劉徹抱抱拳:“陛下,這些廢物留著無用,統統拉出去殺了才好,若是陛下嫌髒了手,蘇任願替陛下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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