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所以會暗中分化出如此多的派系,其實也是朝廷文武們的無奈之舉。每個人都是有著自己的利益述求的,現在既然大的述求沒辦法得到滿足,那就只有與一些志同道合之人抱團取暖,謀取小一些的利益述求了唄。
利益述求何分大小?
青史留名,流芳百世是為大述求。
求財、求權、求日子過得舒服,求子孫續享富貴,此乃小述求。
所以在沈軒命令飛魚衛掃蕩京城之前,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觸動某一些小團體的利益,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有人找上門來。
而現在的結果與沈軒最開始的分析猜測也差不多,皇親和勳戚是京城地下產業的受益者之一。
寧王府長史侯獻忠代表的是皇親。
勇武候三子劉世廣和威遠伯客卿衛羽山代表的是勳戚。
至於其他三人所代表的勢力,都是在昨夜的行動中有直接或間接的參與,今日前來不過是要一個交代或給出一個交代。
對於沈軒能夠站出來承擔壓力和責任,餘習瓊心中還是頗有些感激的。雖然這些破爛事本就是因沈軒才搞出來的,但官場之中有功勞長官上,有黑鍋下屬背的王八蛋多了去了。
新任僉事不是一個王八蛋,這屬於搖骰子第一把就搖出了三個六豹子,這種撞大運的幸事,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在察覺到沈軒的擔當後,餘習瓊也自然而然的轉變了態度。
“大人,具卑職瞭解,北城兵馬司和京兆府只是對昨夜行動來進行公務上的正常詢問,比較好打發。東輯事廠那邊憑大人的背景想來也是不懼。其他三人卻是有些麻煩!屬下認為,不如大人先見見段大尤、吳仁凱和梁公公,先將他們三人打發走。剩餘的三人不妨就用拖字訣。”
昨日雖有陸錦玄打過招呼,但餘習瓊的心中對這個新任僉事其實是極為不滿的。
剛一上任就給飛魚衛惹來這麼多的麻煩,這傢伙到底是何居心!
可此時卻是已經用自己所掌握到的資訊,為沈軒出謀劃策了。
不得不說,即便如今已是惡名滿京都,掌管昭獄和緝捕之權的飛魚衛北鎮撫使,其骨子裡還是恩怨分明的軍人脾性。
聽到餘習瓊的話後,沈軒微微一笑,頗有些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餘啊!你這人不錯!”
老…老餘!這麼自來熟的嗎?自己今年還不到四十,跟老字不沾邊的好吧!
好吧!至少跟面前的這位僉事大人相比,這聲老餘也算實至名歸。
“不過老餘啊,有件事你搞錯了!”
沈軒揹著手走到門口,看著幾重門外校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道。
“咱們飛魚衛是陛下親軍,秉承的是陛下的旨意。任何人膽敢質疑咱們飛魚衛,就是在質疑陛下。管咱們飛魚衛要說法,就是在管陛下要說法。哼!好大的狗膽!去!把他們一起叫過來,我倒要看看,這些長了狗膽的東西,有幾顆狗頭夠砍!”
餘習瓊去叫人了,走出廳堂後,心中五味雜陳。
僉事大人的這番話說的確實是沒錯的,聽的人心裡舒坦,可就是有點愣頭青啊。
那些人不是可隨意打罵砍殺的雜魚,都是能夠在京都攪動風雲的大人物、大勢力的代表啊!
僉事大人這麼幹…真的好嗎?
餘習瓊也如同陸錦玄一樣,開始無限懷念起梁承泰等幾個頂頭上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