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打算逃避,我要前往‘永恆之地’,那是我追尋幸福的唯一方法。”
“那是什麼?”
“諸神黃昏中的避難所,它不存在於實際,只存在於世界樹上的某個角落,彷彿一根人為嫁接上去的樹枝......我如此看重高架橋上那座尼伯龍根,就是為了這個計劃,我需要大量時間去建造永恆之地。”
“那你成功了嗎?”
“成功了,在災難開始之前,我帶著所有族人遷進了永恆之地,除了你之外,再也不會有其它任何人找到我......比如你現在這樣和我說話,這是你的特權。”
“因為側寫嗎?”西子月低著頭。
陳國勳點頭:“側寫,還有鑰匙,它們實際上是同一種能力......命運本身,這也是尼德霍格最原始的能力......是的,那個懦弱的孩子從一生下來,就有這種權能,這才是他最初所擁有的東西。”
“既然你已經決定要逃避,那又為何要創造我?”西子月抬頭凝視著對方厚實鏡片下的眼睛,“你始終都沒回答我這個問題。”
虛幻的光影中,陳國勳的目光出現了一絲躲閃,朦朧的人影在兩人周圍穿梭,平靜中帶著嘈雜。
營養瓶中的那個女孩也睜開了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玻璃外站著的男人。
“是啊,我為什麼要創造你,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的懦弱與恐懼並的確因你而好轉.......這是為什麼呢?”陳國勳自言自語起來。
他自己也不明白這點,為什麼要創造這個孩子?
他明明就有很多子女,那些子女在溫暖的母體中長大,性格也豐富多彩,甚至會圍繞著他喊父親或爸爸,可為什麼自己唯獨這個在營養瓶中長大,被無數人注視著的孩子情有獨鍾呢?
因為她才是最完美的血脈繼承者嗎?
陳國勳思考著這個他曾思考過很久的問題,只是現在依舊沒有答桉。
忽然,西子月的手伸到了他面前,嬌韌的五指像是花瓣。
“把手給我。”她輕輕嘆息。
陳國勳一愣,隨即不由自主地照做。
人生第一次,他握住了那個女孩的手,比想象中更加柔軟小巧。
“感受到了麼?”
“原來是這樣。”陳國勳的目光微微下垂。
熟悉的氣息。
或者說和他自己相似的氣息,那種天然的,與生就具來的害怕,對一切都小心警惕,無論獲得多少力量都無法徹底擺脫的脆弱。
“我還在上學時,教授曾告訴過我嬰兒時期,父母的撫摸與愛對孩子的重要性,決定孩子將來勇敢還是懦弱,開朗還是畏縮......我和你一樣,都沒感受過這些,所以不要用歉意的語氣說沒能讓你感受到母愛.......你連父愛也沒給過我。”
營養瓶中的女孩也動了,她將手伸向前方,觸及營養瓶的邊緣,手掌在玻璃上積壓出一個小小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