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當然接收到了,接收到的一刻她明顯放鬆許多,看樣子她的確把西子月當成朋友。”老闆的笑意中透著暖意。
“真好,血與背叛的結局不用那麼早到來,正直花季的少女們還有大把時間可以享受,利維坦的體內,不失為一個創造回憶的場所。”
老闆以平靜的聲音開口,但每個音節背後似乎都藏著清澈又哀傷的音符,串聯成一首小詩。
酒德麻衣沒來由地嘆氣,總覺得這樣的劇情似乎不止上演過一次。
“這是您安排的劇本嗎?”她問。
老闆笑笑:“你是想問我是不是尤其對創作悲劇情有獨鍾吧?”
酒德麻衣一愣:“您說對了......”
“當然不是,我雖然寫過很多讓人心碎的故事,但老實說我並不喜歡它們,因為每寫出一個悲劇,都代表我挑戰happy end失敗。”
“您可不像是那種會追捧大團圓結局的人。”酒德麻衣實話實說。
“對於我來說,創作故事是一個逆向過程,我首先設定一個悲劇結局,然後不斷增強我筆下的角色,讓他們有能力挑戰悲劇,迎來屬於自己的光明......可惜,事與願違,他們往往沒能越過那條線.......那條我牢牢控制住他們的線。”老闆重新坐回酒德麻衣身邊,眺望夜幕下凜冬將至的地平線,說不出是孤獨還是惋惜。
“必須要超出您的控制,才能獲得好結局嗎?”酒德麻衣似乎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不愧是麻衣,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我的意思。”老闆讚賞道,“創作就是這麼一回事,作者與角色的利益並非永遠保持一致,作者可以為了作品的完美去殺死一位角色,但角色只想活下去,哪怕活得很狼狽,所以她必須要掙脫作者的控制才行。”
“只要筆還握在作者手中,角色怎麼也逃不出去吧?”酒德麻衣說。
老闆微笑著搖頭:“麻衣,你還不明白,真正優秀的作者從不是命運本身,而是一個執行者,他能夠左右環境、時間、事件, 但唯獨左右不了角色本身,因此角色是能逃出去的,只要她能找到自身的靈魂。”
“所以,不論是西子月,還是零,亦或是耶夢加得,夏綠蒂,繪梨衣,請加油吧,我很期待你們能為這個絕佳的舞臺獻上怎樣的落幕。”老闆沉吟十足。
酒德麻衣聽後一言不發,默默為老闆斟酒。
那兩隻寵物貓忽然喵貓叫著,蹭到酒德麻衣手邊,嘴裡還叼著不知從哪裡抽來的素描紙。
“這是......”酒德麻衣接過它們嘴中的紙,翻過來檢視,上面是一些奇怪的素描畫。
“你們兩個真是的,明明我都把它扔掉了,卻硬是讓你們姐弟倆叼了回來。”老闆伸出手,在這兩隻暹羅貓頭頂撫摸來撫摸去,它們也很享受似地迎合,乖巧得跟犬一樣。
“這是什麼?”酒德麻衣瀏覽這這些素描畫,目光詫異。
“在你還沒來之前,我忽然心血來潮了那麼一下,隨手塗鴉了一些湧上來的記憶......有關莉莉絲。”老闆輕輕躺在地板上,記憶回到很久之前。
如果女武神小隊中的任何一人在場,看到這些畫作上的內容都會吃驚不已。
有關那座鯨中之城的素描,巨大的摩天輪,黑鐵般的中央大樓,南來北往的商船與旅人,黑梟般肅殺的警衛......在夜間換髮勃勃生機的女僕店。
還有那艘遨遊在空中的飛艇,彷彿雲海的中的巨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