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為了確保夕瑤永遠不會被放出來,謝深可沒少在周圍散佈所謂山鬼作祟吃人食魄的謠言,甚至還按照想象中的惡魔形象立了一座醜不拉幾的雕像,因此周圍百姓對山鬼洞諱莫如深,根本不會踏足。
所以這山鬼洞內她離開的時候什麼模樣,現在依舊還是什麼模樣,硃紅色的棺材蓋掀翻在一旁,棺內的金銀珠玉一樣沒少,洞壁上的硃砂黃符隨著帶進來的微弱氣流而輕擺。
她嫌棄的將謝深扔在地上,一腳踩在他潰爛的胸口上道:“那時的你恐怕做夢也想不到過了一百六十年後你會用這種狼狽的樣子回來吧。”
他痛苦地緊咬著發白的唇瓣,卻發不出半分聲響。
“當年大旱餓殍遍野,百姓們民不聊生,你為了維持名望官位繼續收受賄賂,索性孤注一擲,找了我這個替罪羊,讓我被萬民唾棄被烈火焚燒,甚至還喪心病狂地用少女活祭,這麼多年來你造的孽可真不少啊。”
她將繡鞋從他胸口挪開,蹲下身去看著他這幅苟延殘喘地模樣痛快道:“本來吧我是找不到你的,可是誰讓你不滿足把手伸得太長,讓你的蠱人打我的人的主意,陰差陽錯我就順著噬心蠱找到了你,你說說這是不是就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報應。”
謝深這才知道因為什麼把這她這尊大佛給引了出來,他想說什麼,可是張大了嘴也愣是吐不出半個字來,喉間一直嗚咽著。
“好了,你這張臉我看得都噁心,你就在這裡體驗下你自己準備的棺材,你可不要抱著什麼異想天開的念頭,這裡有你散佈的流言,還有我的多層結界,你不會有機會出來的,你就在棺中嘗試著肚子餓渴望喝血卻不得,活活餓死的滋味吧。”
謝深想跑可是沒了心的他能活著也是因為這麼些年喝得人血精氣維持,根本無力挪動身體,只能張大著嘴一直髮出模糊不清的聲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輕盈地落入棺中,隨著棺蓋的落下一點點失去光亮,陷入徹底的絕望中。
夕瑤謹慎地設定多層結界,有人誤闖只會似鬼打牆一般靠近不了內裡的棺材,不消幾日謝深就會在黑暗絕境中邁入死亡。
而他在被走影咬後變成殭屍時靈魂就已和肉體融合,跳出六道輪迴,等待他的死亡不僅僅是肉體的消亡,也是魂飛魄散,化作塵埃消失在這一段骯髒不堪的過往中。
這事處理完後,她本就虛耗過度地身體有些難以維持,觸控著凹凸不平地巖壁,呼吸略顯沉重,一步步走出山鬼洞。
眼下靠自己飛回千里外的京都根本不現實,要恢復體力靈力又需要時間,她又不想在這破林子裡餓肚子,在這裡吧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只得召喚那隻白毛嚶嚶怪,白凌受罰難得的乖順忍耐住那不懟懟不舒坦的性子,什麼都沒說把她安全送回到了京都客棧的後巷,然後繼續回冥界渡靈。
她路過掌櫃那把先前買的傢伙什給拿上,然後拖著略顯沉重的身子回到房間,把裝備隨手一扔,癱軟在軟和的床榻上根本不想動彈。
與此同時似有默契一般,祁墨辰和朵顏一起來到客棧。
祁墨辰雖然知道她暫住於此,但不知道她具體住哪一間,只得和掌櫃打聽,掌櫃卻警覺得很一直不鬆口,直到看到祁墨辰掏出一串銅錢這才笑眯眯地將訊息輕易給賣了,然後將銅錢塞進自己的懷裡。
夕瑤也是偷懶,自認為沒人會打擾她的美夢,懶得沒有起身鎖門,誰曾想這躺下不過一刻鐘,就有人打攪她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