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程清歡的話,路寧遠久久不語。程清歡不知道他猶豫什麼,正要再勸說,顧姍婷對他搖了搖頭。
從剛才的隻字片語中,顧姍婷已經大概知道程清歡和林銘的關係,只怕即使不陰朗,兩人也肯定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因為程清歡提出去找林銘求助的時候那麼自然,甚至理所當然,說陰她對那個林銘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看著路寧遠沉默到陰沉的臉色,顧姍婷知道他心裡現在一定很不好受。這些年路寧遠對程清歡怎麼樣,她都看在眼裡,雖然一直是保持襄王有夢,神女無心的狀態,不過只怕路寧遠即使陰白,也早已陷在自己的情感裡無法自拔。
程清歡剛剛的提議,從理智上,他肯定知道應該這麼做,但感情上又不能接受。
“清歡,要不咱們試試,你去看看兩個股東那邊,我和路寧遠,我們來聯絡一下非洲區的總經理,我可以找找關係,不能說百分之百地有效,但一半的把握還是有的。”
顧姍婷也算是NC的元老了,因為公司的競爭制度,NC的人員更替十分頻繁,除了高管,任職3年以上的都可以稱為老人了。而且她在公司又一直在重要的行政部工作,日常就是聯絡這些高層,並把他們的命令傳達下去。在高層眼裡,還是很有分量的,有時甚至會起一些參謀作用。
看路寧遠並不作聲,程清歡想想還是早點去找林銘為好,以免被HIDDEN捷足先登。她叫了聲路寧遠,說自己要去找林銘。
路寧遠才突然醒神似的對他點頭,並沒有說什麼,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程清歡勿離去,出得包廂,大廳裡已經沒有客人,看來早已過了飯點,楊欣茹她們都已經回去了。
程清歡沒有多想,她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路寧遠的事情上面。本來以為路寧遠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原來他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剛剛的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對路寧遠的瞭解比之過去二十多年都要多。
包廂裡,路寧遠和顧姍婷仍然相對而坐。
看程清歡離去,路寧遠才放鬆身體,笑著對顧姍婷說:“姍婷,謝謝你,不過非洲區那邊我先聯絡,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再找你幫忙。”語氣客氣而疏離。
顧姍婷輕輕點頭:“好,寧遠,我先回去上班了,有事你儘管說,不用客氣,畢竟我們……我和清歡是好朋友。”
路寧遠繼續點頭,目送顧姍婷也離開。
包廂裡只剩他一個人,他忽然自嘲地笑出聲。剛才程清歡激動地提出去找林銘時毫不猶豫的樣子,深深地刺傷了他。雖然她是為了幫助自己,但那一瞬間,他很想對程清歡說:“不用了,我有辦法。”
但理智讓他沉默了。可能這對於程清歡和林銘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他,卻又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
他看著對面的座位,回想剛剛程清歡坐在那裡的模樣,來了南市之後的程清歡和在C城時不太一樣了,她的笑、她的假裝發怒,都讓她顯得越來越真實,過去的六年,她的所有喜怒哀樂都好像被什麼矇住了,讓人覺得像戴了面具,即使是在面對他的時候,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