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頓,江刻補了句:“我瞎猜的。”
他這麼一說,墨傾倒是來了興致:“如果是你,你會想什麼?”
江刻不假思索地拒絕:“不想代入。”
墨傾趴在他枕邊, 語氣輕飄飄的:“就一次。”
她的氣息如風,軟乎乎的, 微燙, 落到江刻的頸側,一股灼熱的觸感,從面板蔓延到心臟,忽的燃起一團火。
江刻眼裡有了幾分剋制。
然而,下一刻,墨傾的手倏地伸過來,落到他臉側, 輕輕摩挲著, 像是戀人間的愛撫。
隱忍和剋制在此刻如火山爆發,江刻動了, 抓住她手的瞬間,猛然側身將她壓在身下。
他低聲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黑暗裡,墨傾看著近在咫尺的他, 懶懶一笑。
“啊。”
她輕輕地吐出一個字。
緊繃的弦在那一刻斷開,江刻壓著她,緩緩靠近:“我會想,怎麼拉更多的人陪葬。我會想,這破亂世,人不是人。我會想,我怎麼還沒死。”
喉嚨湧起一股酸澀,江刻停了幾秒,字字頓頓:“我還會想,以後不要再來這世上了,它不值。”
墨傾忽然僵了一下。
江刻吻住了她的唇。
瘋狂的,恣意的, 粗魯的,像是在發洩, 可只有他知道, 他在剋制某些噴發的情緒。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可是,唯獨在面對平城戰役時, 他是切實有代入感的。
獨守一週的絕望,蒼茫大地上,似乎只剩他一人,而他要面對的,是一群兇惡殘暴到失去人性的侵略者。
置身於那種處境,連死亡都變得仁慈。
墨傾剛開始沒反應,沒一會兒,她漸漸回應他。
空氣中瀰漫著的酒味兒,被火花點燃了,一觸即發,轉眼燃起了火焰。
如同此刻的他們。
他們清晰感知到對方的存在,又能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情緒,是那樣瘋狂、激烈,無處發洩,於是全從肢體中展現出來。
墨傾忽然覺得痛,碾壓於全身每一處的痛,跨越了一百年,可痛感是那麼的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