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如今就率領部隊駐紮在嶺南新道邊上。
一方面是負責把守新道關鍵閘口,以防嶺南那邊跑過來人——普通人過來倒無妨,主要是防範百越人的軍隊。
一方面也是負責監修剩餘的道路。
雖然南越西甌駱越等五嶺以南的大部落還沒攻下,但路已經可以修一部分了,至少最關鍵的部分可以了。
之所以這部分是最關鍵的,是因為只要這一截路在帝國的掌控之中,中原的軍隊就可以輕鬆直入五嶺以南,越過嶺南地區最關鍵的天然防線——也就是五嶺三江。
這也是古尋派他來的最主要原因,否則根本沒必要把他派來嶺南。
這地方的戰爭還沒結束,但和結束了區別不大。
只要靈渠修成,中原地區的補給源源不斷運至百越,已經被打殘的南越西甌根本攔不住任囂趙佗,剩下駱越也是獨木難支,陷落只是早晚。
想撈軍功,嶺南已經不是個好地方了,就算只有零散遊牧部落侵擾的北地都比這兒強。
古尋派了韓信來扼守交通要道後,內史騰都乾脆完全拋下了軍事上的負擔,專注於治理閩中郡的內政,鞏固後方了。
“韓信,我真沒想到,你能變成這副模樣!”
韓信大營的中軍大帳內,鍾離昧帶著大笑的聲音響起。
韓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雙死魚眼冷漠的看著自己好友,彷佛完全聽不到對方的笑聲:
“你貌似也沒比我強到哪兒去。”
“比你強多了好吧。”鍾離昧笑意不減的回了一句。
他是在笑話韓信現在的樣子。
在他的印象裡,韓信就像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彷佛永遠不見太陽一樣,面板蒼白神色萎靡,整個人看著永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而現在的韓信除了那雙眼睛依舊是死魚眼一般看起來毫無神采,但面板卻黑了至少八個度,也粗糙了不止一個等級,黑中還泛著紅!
從永遠睡不醒的腎虛客,變成了剛從黑煤窯裡逃出來的苦力工。
嶺南的環境實在太糟糕,韓信來這兒帶兵,總不可能永遠窩在營帳裡面不出去,這一番摧殘自然是免不了的。
一路趕來找韓信的鐘離昧也差不多,同樣粗糙了許多,不過比韓信還是強上不少的。
韓信不再理會這個話題——他一向對不重要的事漠不關心,他的長相就屬於不重要的事。
“你來找我幹什麼?”
“嶺南不是又要開打了嗎,我過來幫你忙啊。”鍾離昧樂呵的回道。
“嶺南戰事再熱鬧,跟我也沒關係啊。”韓信一翻白眼回道,“運氣好可能揀點殘羹剩飯,運氣不好,就只能老老實實修路了。”
“你可是國師大人親自派來的,結果就只能蹲在後方修路,連前線都去不了!?”韓信的回答完全出乎了鍾離昧的意料。
“國師的面子也不是在哪兒都有效的。”韓信乾笑著回道,“任囂趙佗這兩個人,野心很大,嶺南這塊肥肉他們倆是鐵了心要全吞到自己肚子裡。”
“更何況我被派來把守住出入嶺南的關鍵要道這件事本就已經嚴重刺激到他們了,你還指望他們能分我點湯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