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地兒在中原看來屬於窮山惡水,除了滿足皇帝開疆拓土的野心和軍方掠取軍功的需求外,毫無價值。
但他們在這裡看到了另一種可能——屬於他們的另一種出路。
本來這事他們不用著急。
還是那句話,嶺南在絕大多數人看來都沒有任何價值。
如果有的選,幾乎沒有任何中原人會心甘情願的來這裡——被髮配到這兒的那些贅婿商賈等二等公民大都不樂意來,更寧願在中原當人下人。
他們倆如果想留下來基本不會有人跟他們競爭,也不會有什麼阻力——帝國本來有就誰打下來誰治理的傳統。
當年內史騰打下了韓國,之後就是他留在本地治理內政。
具體留任多久,則取決於朝廷的後續需求,長的話可能待幾年甚至更久,短的話可能就幾個月。
像王翦,他當年就很少會在一個地方久留。
任囂趙佗都屬於複合型人才,並不是只會帶兵打仗,再加上除了嶺南外也沒有什麼戰爭必須要他們倆去打,基本上想留任多久都沒問題。
偏偏半路殺進來一個古尋。
先是安排了內史騰插手嶺南之戰,撈了不少軍功不說,戰爭前期打下來的閩中郡也一直是他在治理。
之後又安排了韓信去把守出入南嶺的交通要道。
功勞是沒怎麼搶,但是配合後方的內史騰,儼然一副要把戰後的嶺南給一口吞掉的態勢。
任囂趙佗當然不願意招惹古尋,但放任嶺南被長公子派系給搶奪過去,他們更不願意。
更何況這件事是他們更佔理。
大家出來混,總是要講點規矩的,就算是古尋,也不能憑空摘桃子吧?
韓信這麼一說,鍾離昧立刻會意,笑著說道,“看來他們對嶺南確實志在必得啊,連國師大人的態度都顧不上了。”
“國師現在人都不見了。”韓信癱著一張臉,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再強大的威懾力,人不見了也不頂用。”
“權力是容不得片刻缺失的,你不見了,其他人自然會填補上去。”
哪怕是嬴政這個皇帝,在經過刺殺後遲遲不露面都會引起整個帝國局勢的劇烈震盪,更何況古尋這樣一個‘權臣’。
鍾離昧撇了撇嘴,對此很不以為然,“他們就不怕國師回來跟他們秋後算賬?”
“畢竟上面還壓著一個皇帝,國師大人總還是要講些道理和規矩的——在他們看來大概就是這樣。”韓信喝了口酒,輕描淡寫的說道,“事實上也差不多,只要皇帝願意出面,國師多半是願意讓步的。”
“所以國師大人他真的想把嶺南……”鍾離昧好奇的比劃了一下手勢,沒把話說全。
古尋意圖染指嶺南,這是鍾離昧的猜測,也是任囂趙佗的猜測,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如果說有誰知道箇中實情的話,也就只有韓信和內史騰了——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古尋安插進來鉗制任囂趙佗的釘子,如果古尋打算做些什麼,一定繞不開他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