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顯然是糊弄人的。
嬴政的用意能是什麼,穩固帝國的統治唄。
當然了,書同文這件事本身有著很重大的意義,不過對於統治者而言,‘意義’的意義並不大,只有維持穩定最重要。
扶蘇也不在意伏唸的糊弄事,這種問題註定是不能回答的。
他一撩身後的斗篷,左右來回踱步,同時解釋道:
“文乃心聲,文不一,說明心不齊。”
“對於帝國而言,這是最大的危險!”
“自楚莊王問鼎以來,戰亂綿延數百年,其根源即在於人心之紛亂。”
“始皇帝陛下深見於此,所以定下車同軌,書同文之國策,以期聚合四海一心,徹底鑄造乾坤一統。”
“這才是徹底解決天下紛爭, 福澤蒼生的唯一之道。”
“除此之外,皆是小事!”
扶蘇這一番話說下來,可謂慷慨激昂,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
不過實際上……純屬扯淡。
人心何其複雜,又是多麼的難以捉摸,怎麼可能因為一些規定就做到齊心協力呢?
文字的分化,度量的偏移,馬車的不同,本質上是表象,也是結果,而非原因。
因為人分裂了,所以這些因人而生的東西才會分裂,而不是反過來。
無論是伏念也好,還是顏路和張良也好,都有無數種說辭能反駁扶蘇,甚至扶蘇自己都知道自己這套說辭只是冠冕堂皇而已。
但是扶蘇必須這麼說,他總不能說自己老子是為了大秦帝國能夠萬世不移,自家的皇位能夠千秋萬代。
伏念他們呢,也都不能反駁——這個場合和扶蘇唱反調,你這不是沒事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沒別的好說的,伏念唯有服從:
“承蒙公子教誨,伏念即刻安排人手,重新用小篆抄錄樓內全部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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