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牆掛上狼頭羊角和弓刀才符合她的審美觀,否則便是品位低下,需要長生天拯救。
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塔娜抬頭,卻見一身水湖綠衽裙的杜嫣款款走進來,頭飾的金釵和腰間的玉佩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遠遠瞧去便有一種賞心悅目的舒適感。
塔娜看了她一眼,很快扭過頭去,鼻孔裡輕輕地發出不屑的一哼。
杜嫣卻不以為意,她也從沒打算馴服這匹草原上的小野馬,許久不見,小野馬沒有急著朝她臉上吐口水已然算得上涵養進步,賢良淑德了。
進了房門,杜嫣很隨意地坐在八仙桌旁的繡凳上,施施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地道:“找相公還是找我切磋拳腳?若是找相公便耐心在這兒等著,相公忙著處理朝政還沒回來,若是找我切磋拳腳,內院找個空曠的地方,讓你體會一下熟悉的捱揍滋味兒……”
塔娜大怒,俏臉立馬漲紅了:“拳腳好了不起嗎?有種……有種跟我比賽馬!比,比喝酒!”
杜嫣嗤笑:“我乃國公府正室,欽封一品誥命夫人,沒皮沒臉跟一個番邦野女子賽馬喝酒,國公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廢話少說,有事說事,沒事我可走了啊。”
塔娜冷冷道:“有事。”
“說。”杜嫣說話更簡潔。
塔娜咬了咬下唇,不甘不願地道:“東城內街的那位,讓我請你過去一趟……”
杜嫣一怔,竟沒回過神來:“東城內街那位是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名滿京師的秦公爺外宅如夫人。”
杜嫣呆楞片刻,接著便像看見紅布的瘋牛似的,杏目迅速充血通紅,鼻孔喘著粗氣,兩隻秀氣的小蹄兒有一種刨地的衝動。
“好個姓唐的!沒大沒小不知尊卑,妾室不按規矩拜見正室倒罷了,還敢讓我這誥命夫人去見她,她是吃錯藥還是把藥吃錯了?”
塔娜聽迷糊了:“吃錯藥和把藥吃錯兩者有區別嗎?”
杜嫣狠狠一拍桌子,怒道:“少廢話!走,去東城內街。我倒要見識一下這位如夫人的赫赫威儀。剖開她的肚子瞧瞧她長了幾個膽子!”
塔娜在一旁很興奮地煽風點火:“要帶上兵器嗎?她很厲害的……”
顯然這位草原上的珍珠很陰險的打著漁翁得利的壞主意,可惜城府終究太淺薄,腦門只差刻上一個“壞”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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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嫣只帶上塔娜氣勢洶洶地殺奔東城內街。
所謂藝高人膽大,內家拳的山寨傳人自有她的傲氣。那種糾集一幫惡婆大嬸拎著棍棒找小三麻煩的潑婦架勢她不屑為之。
興沖沖的塔娜領著杜嫣下了馬車。二女站在東城內街那座名滿京師的神秘府邸前。塔娜很有眼色地趕緊往旁邊一閃,躲在府門石獅子後面伸出腦袋,靜待秦家正室誥命夫人大發雌威。
杜嫣倒也不負所望。猶豫了一下終究沒臉擺出雙手叉腰的茶壺造型丟人現眼,蹬蹬蹬走上前,一雙粉嫩的小拳頭朝著緊閉的府門砸了起來。
“開門吶,開門吶,你有本事叫我來,你有本事開門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