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有些深,好在未傷及筋骨,謝惟咬上塊布,以一根火燒過的繡花針一點一點將血口縫合,隔牆而來的吵鬧聲掩住了他的呻吟,最後一針落下,他如釋重負,仰著頭閉上眼,默默忍受殘留的痛。
“篤篤篤”有人叩門。
謝惟穿起衣袍,收拾起案上的血巾,上前去開門。初七正淚眼汪汪站在門後,顯然是吵架吵輸了,過來向他告狀。
終究是個孩子。
謝惟不禁莞爾,問:“有什麼事?”
他的聲音有點啞,臉色分外蒼白,初七覺得不對勁,嗅嗅鼻子聞到了血的味道。
“郎君,你受傷了?”
謝惟聞不到血味,但他清楚此時騙不過初七,於是點頭道:“小傷而已,無礙。你先進來說話吧。”
說著,他敞開門讓她進去。
初七一進屋,血腥味更濃烈了,她看到案上擺了枚繡花針,針眼處穿著一絲紅線。
為何這裡會有女兒家的東西?
她好奇,不由多看幾眼,就覺得這根絲線紅得有點不均勻,伸手去摸,是血。
初七想起以前聽人說過,當兵打仗的有受皮肉傷就會找根針把口子縫起來,那時她還感嘆“這得有多痛啊”。
初七不由打量起謝惟,見他臉比紙白,唇無血色,不禁心疼起來。
“郎君為何不說你受傷了,那咱們也不急著趕路了。”
“因為不能說,白狼與我雖然有點交情,但他終究是異族,異族只認可強者,柔弱是不被允許的,我怕他們知道我受傷會做出什麼事來,更何況那時你在。”
難道郎君是為了保護我?初七大受震撼,即感動又愧疚。
“沒想到郎君這麼照顧我,還為我受了傷,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
謝惟聞言沉默了,這傷是拜影所賜,與初七關係不大,可經深思熟慮之後,他卻頷首道:“不必如此,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不過有件事我需要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