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我在陛
下那裡尚有幾分薄面,你以為求得來?!」
「混賬!」
羅炳忠一言不發的看著兩個大明的親王吵架,或者說是襄王罵鄭王,一時間只能徒嘆,這鄭王死到臨頭了,還是死鴨子嘴硬,做的事情已經被夜不收們給挖了個底掉兒,還在這裡說是府中長史所為。
長史能蠱惑人心,但最終做了決定的仍然是鄭王。
朱瞻墡的語氣有些悲愴的說道:「你府中原來的那個長史周瑛就很好,他在王府的時候能約束你,他在京師的時候,能看顧你,但人家是外人。終究是要入朝為官的,要謀前程就得出京,看顧不了你,你都這般歲數了,怎麼就自己看顧不了自己啊!」
「父親在的時候,反覆叮囑老大和我看顧你,旁幾個兄弟都不怕,唯獨你,父親最是擔心。」
「這次,沒人能護得住你了。」
朱瞻墡固然是為了仿照稽王府事,留下鄭王府,給陛下一個把柄,不過朱瞻墡為鄭王求情,也不是完全出於自保,他也是為了兄弟的親親之誼。
「我以為咱們都就藩了,就沒那麼多事兒了,出什麼事兒,左右不過是在地方,誰料到鬧出了南衙僭朝叛亂,咱們被趕回了京師,二哥,走之後,鄭王府我會幫你看顧好的。」朱瞻墡慢慢坐下,語氣裡變得平淡了一些。
他不再生氣了,再生氣也挽救不回來了。
朱瞻墡帶著無奈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氣,我在京師監國的時候,把你關了一年,可是那會兒陛下南巡,太子年幼,我又在監國位上,我不把你關了,你還不得當了出頭鳥?當了別人手裡的槍?」
「就像是現在這樣。」
朱瞻埈已經怕的說不出話來了,他牙關打顫,腳打著擺子,死亡已經來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煎熬的等死之時,這個時間最是難熬。
朱瞻墡碎碎念念的嘮叨著:「當年朝中斗的那麼兇,二伯和父親為了大位斗的你死我活,父親又突然龍馭上賓,壓力突然都給了大哥,我們兄弟幾人過了那麼久擔驚受怕的日子,這好不容易安穩了這些年,你怎麼就不能長點心呢。」
朱瞻墡唸叨了許久,最終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失魂落魄的朱瞻埈,等待著朱瞻埈回過神來。
「夜不收這麼厲害,這麼機密的事兒,都能查出來?」朱瞻埈哆哆嗦嗦的說道。
「何止。」朱瞻墡點到為止,並沒有往下說,他處理過從康國來的一些奏疏,知道有個夜不收,在康國已經稱王稱霸,把也先給架空了去。
夜不收比朱瞻埈想的還要厲害的多。
「那該怎麼辦啊。」朱瞻埈愣愣的問道。
朱瞻墡沉默不語,其實,他叫朱瞻埈來襄王府,就是讓朱瞻埈自己體面。
陛下雖然收了一塊奇功牌,但是怎麼護住鄭王府,還得襄王自己來想辦法,而朱瞻埈自己體面自己,那鄭王府就保住了。
若是這件事真的鬧到了廷議上去,那就是死罪不赦,活罪難逃了。
可是到這個時候,朱瞻墡仍然說不出那句,你自己去死吧。
「我明白了。」朱瞻埈看五弟遲遲不說話,終究是回過味兒來,他這個五弟叫他來是讓他去死,換整個鄭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