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紳平時享有司法、徭役、賦稅上享有特權,法司不得擅捕,深受皇恩,享受了大明社會賦予的權利,在面對瓦剌南下的時候,卻不肯履行守土牧民的責任,這就是沒有公德。
最後,朱瞻墡描述了他的理想國,他的大同世界,公私分明,各司其職、明確權利與義務的世界。
朱瞻墡從朝陽門入京之前,收到了大明皇帝的聖旨的同時,也收到了大明皇帝一大堆恩賞之物,表達親親之誼。
而朱瞻墡從朝陽門入,就把皇帝的恩賞全部捐給了養濟院,以資助無法過冬的大明百姓、鰥寡孤獨、老弱病殘的畸零戶。
為了表達親親之誼,這次朱祁鈺的封賞格外的恩厚,朱瞻墡的這次捐助養濟院的行為,再次坐實了朱瞻墡至德的美名。
朱祁鈺在泰安宮等著朱瞻墡的拜見,聽聞朱瞻墡捐贈御賜之物,就有點莫名其妙,朱瞻墡什麼時候有了樂善好施的習慣?
“臣拜見陛下,陛下千歲永固,聖體躬安。”朱瞻墡從燈市口下車駕,昂首挺胸的步行至泰安宮前,在泰安殿見到了陛下,三拜五叩行大禮。
“皇叔請起,賜座。”朱祁鈺打量著自己的這位胖皇叔,相比上一次見到,這一次的朱瞻墡滿臉的疲憊,即便是在驛館沐浴更衣,依舊不減疲憊之色。
累的。
和林一趟可不輕鬆,看似瀟灑,可是輾轉了三四千里路,對於養尊處優的襄王而言,若非此前有貴州之行,這一趟去和林,得要朱瞻墡半條命。
而且朱瞻墡瘦弱了許多,之前頗有福相的面龐,變成了三分凌厲七分正氣。
“謝陛下。”朱瞻墡就坐,謝過了興安端來的茶,也打量了下自己這個侄子,和上次見面幾無差別,依舊是英氣勃勃。
朱祁鈺看著滿臉寫滿了風餐露宿的朱瞻墡,頗為感激的說道:“這次皇叔前往和林,是真的辛苦了,五千里路,一年輾轉,王化韃靼之首功,皇叔思慮周全,做事妥帖,朕心甚慰。”
“不負陛下所望,全仰陛下聖德,奴酋畏懼,方得周全。”朱瞻墡趕忙說道,這種商業互吹是必要的客套,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商業互吹,互表親親之誼。
朱祁鈺客套完之後,正色說道:“皇叔,朕這次將皇叔從大寧衛宣來,是明年春闈之後,朕要南下應天府,京師監國,就有勞皇叔了。”
朱瞻墡並不意外,從大寧衛到京師,也知道自己那個臭弟弟不中用,跟隨陛下理政,差點把陛下給惹惱了。
朱瞻墡笑著說道:“陛下南下是急務,臣為陛下分憂乃臣之本分。”
朱瞻墡也不矯情,反正三讓不就,至德奇功牌在手,相比較上次監國的忐忑不安和膽戰心驚,這次朱瞻墡已經想明白了一件事。
只要他不造反,他這條小命是絕對保得住。
陛下沒有對他動手的理由,當然他要是造反,想從四方凳上挪到寶座上,那活不了。
“皇叔入京,先去了養濟院捐贈?”朱祁鈺十分平靜的問了一句,捐贈皇帝所賜之物,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看陛下是否要追求。
朱瞻墡打了個激靈,俯首說道:“陛下容稟,臣有苦衷。”
“這養濟院本是洪武年間,太祖高皇帝所設,為了天下鰥寡孤獨、老弱病殘所設,卻逐漸成為了藏汙納垢之地,臣甚是憂慮,但背後利益,盤根錯節,臣去養濟院捐贈,自然是為了清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