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于謙立刻咳嗽了兩聲,制止了胡濙。
胡濙很擅長鬥蛐蛐,因為宣德皇帝很喜歡鬥蛐蛐,而且以此為樂。
這不是禮部尚書在奏對之中,應該出現的事。
這不是教唆陛下玩物喪志嗎!
于謙還只是咳嗽了一聲,若非私下奏對,胡濙不被以六邪彈劾,才是怪事。
胡濙極其擅長鬥蛐蛐,于謙咳嗽的時候,胡濙才意識到,眼下的陛下已經不是宣德皇帝了。
“古文之中秋字就是一個蟋蟀的模樣象形字。”胡濙說了一句,停止了講解促織經的想法。
朱祁鈺也養過蛐蛐,不過是在《太吾繪卷》裡,他可是有一隻異品促織王天藍青。
在大明玩蛐蛐,真的可能會被噴。
“朕的確不懂鬥蟋之事,但是胡尚書既然擅長,對南直隸已有士林學子分而化之的事兒,就交給胡尚書了。”朱祁鈺笑著說道。
鬥蛐蛐哪有鬥士子有意思?
“臣遵旨。”胡濙趕忙說道。
羅炳忠已經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前往貴州了,朱瞻墡也收拾好了行囊,準備回襄陽了。
這對主僕,終於來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
此時的朱瞻墡並不知道,他要去貴州的事兒。
朱瞻墡知道羅炳忠是朝廷的人,但是他內心沒有什麼反意,求的只是富貴一生,所以他很知足,所以他的這一輩子過得很順心,他也是仁者。
能夠把自己安頓好的人,活明白了的人,就是仁者。
安心求道能立命,仁者無敵。
所以朱瞻墡一直不覺得羅炳忠在身邊有什麼不好,甚至還起到了積極作用,比如很多時候,他襄王自己說自己忠誠,那誰能佐證呢?
羅炳忠可以佐證。
所以朱瞻墡一直希望羅炳忠能留在自己身邊,和自己一樣,做個樂子人。
但是羅炳忠看出了朱瞻墡是個大明白,也懶得在盯著了。
做個樂子人是蠻好的,但誰人不想成就一番事業呢?
現在貴州有需要,皇帝下了詔書,徵召貴州、播州等地土司流官,他選擇了去拼搏。
朱瞻墡還想再挽留一下,他頗為真誠的說道:“羅長史,你說你為什麼非要去什麼十萬大山,貴州之地!又苦、又累、又髒!就是幹出什麼來,陛下能看得到嗎?”
羅炳忠樂呵呵的說道:“那指定看不到。”
朱瞻墡右拳擊左掌,然後兩手一攤,問道:“這是什麼?”
羅炳忠認為自己已經對朱瞻墡十分了解了,可是他看了半天,也不懂,搖頭說道:“兩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