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某些時候,張鳳得替他興安辦點差事。
張鳳手有點抖,這字據寫下來,這興安就是祖宗,得月月孝敬,年年獻禮。
不過,那也好過官丟了,人死了。
興安差人拿來了筆墨紙硯,寫下了字據之後,才心滿意足的說道:“哎呀,張侍郎,咱家這就去,今晚得著了,就給張侍郎陳情。”
“萬請安心。”
興安表現的太像一個貪財的宦官了,他居然不顧宵禁也要把這筆錢拿到才安心,反而讓張鳳安心了許多。
“咱家走了,張侍郎委屈幾日。”興安小心的收好了手中的字據,慢慢的走出了詔獄。
盧忠很快就跟在了興安的身後,手按著繡春刀的刀柄,似乎隨時打算出鞘。
“興安,你要做什麼?你是陛下近侍,想要什麼,都是一句話的事兒,深受陛下信任,為何如此這般?”盧忠厲聲問道。
盧忠本來以為興安在釣魚,可是他看著看著,心裡的疑慮越來越重。
興安哈哈大笑起來,演的太像了,把自己人都給騙了。
“別笑了。”盧忠略有些惱怒的說道,他全然明白了,興安這個時候能笑出來,顯然是問心無愧。
興安還是那個興安,他還是那個陛下讓他清宮,都不肯碰宮禁腰牌的興安。
要拿錢,在天牢裡拿錢,那不是嫌活的太麻煩,找死嗎?
興安就像是釣魚佬釣到了巨物之後,又收穫了一條鰱鱅一樣笑容滿面,他止不住的笑著說道:“這字據,咱家拿去給陛下,至於廣寧伯街的事兒,就交給盧都督了。”
“這張鳳也是,從頭到尾,都是自以為是,總是他覺得。”
“戶部尚書的職位如此,看待金尚書如此,看到咱家興安亦是如此。”
“盧都督認為這事兒,陛下會把張鳳送解刳院嗎?”
盧忠卻搖了搖頭說道:“這得看他到底怎麼弄了這麼一大筆銀子,要是隻是貪腐,估計陛下會把他扔進石景廠的窯井勞役贖罪。”
“若是揹著大案子,估計也就是斬首。”
“他想進解刳院,沒點特殊的事兒,哪怕是想去也不能。”
解刳院讓凌遲處死變成了一種仁政,想去解刳院坐雅座,那得做出傑出貢獻,得犯點等同謀反的大罪。
只是貪腐,估計是石景廠煤井司苦役的多。
“唉,都說陛下酷暴,咱家咋覺得陛下太過於仁慈了呢?”興安連連搖頭,他時常聽陛下和於少保討論國家之制,自然知道陛下是不願失道天下。
可是這種渣滓,去石景廠太便宜他了。
“走了。”興安一甩手,離開了天牢,本來打算欣賞下張鳳如喪考妣的模樣,結果卻滿載而歸。
盧忠作為緹騎的左都督,其實辦這個案子,可以稍微做些手腳,比如什麼私藏弓弩甲冑,比如向塞外販售鋼箭火羽。
潑髒水,他們緹騎本應該最擅長。